“哼,很好,”秦渊的声音原本中气十足,可能因为年龄和疾病的原因,夹杂了些不易察觉的苍老无力,“很好就给我弄个孙子出来!我们秦家,男人打江山,女人护庭院,从不养闲人!”
“是,爸爸。”瞿印琪的声音染上了些颤抖,还是撑着不失仪态教养。
“我知道,你不容易。婚姻也是需要运筹帷幄的,不能干等着世睿,要自己想办法!世睿已经是对婚姻很审慎的了,你看他婚后这么多年,哪次夜不归宿!”
呵……是啊,从来都是把人带到家里来,登堂入室,旁若无人。
“我知道了,爸爸。”
老爷子看她油盐不进无动于衷的样子终归有些动怒,敲了敲他的拐杖,在地毯上形成了闷声的回响:“不思进取自我放弃的时候多想想你的弟弟!想想你们瞿家的未来!小的不成年,大的不争气,老天瞎了眼才会让你们家道振兴!”
秦渊的步伐声逐渐远去,继而在空旷的走道里,秦思哲听到了他书房红木大门开合的声音,停顿了两秒,他估摸着女人还在门外,提步开门,走了出去。
瞿印琪看着地面,垂着手发着呆,和她大部分时候麻木冷漠的样子一样,不惹人注意,又不惹人厌烦。
秦思哲抬眼看了看她,眼眶通红的。呵,老爷子戳到她心窝子了?
“嫂嫂。”
瞿印琪抬起了头,看到了高大的年轻男人站在自己面前,一脸恭敬。
“三弟。”
瞿印琪略略点点头,回应着招呼,往后迅速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眨了眨细长温柔的眼睛,似乎想逼回去那些来不及涌出的泪水。
秦思哲噙着淡淡的笑,往前走了一步,堪堪停在瞿印琪不反感的界限处,略略垂首,“嫂嫂原谅我的冒犯。刚刚在茶室小坐,不小心听到了一些您与父亲的谈话。”
瞿印琪料到他听到了些许,却没有料到他这么直白的承认了。这个家里她漠不关心着一切,她虽是同样不关心这个站在风口浪尖的男人,但是不得不说,他和这里大部分给她压抑恐惧感的人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她说不上来。
她知道秦氏父子一脉相承,哪个都不是轻易惹得的人物,哪个都需要精心提防。常年在秦世睿身心摧残双重打压下,她觉得自己已经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她只求避着那些易燃易爆的火苗,得过且过。只要她活着,别人就不敢拿瞿印安如何,她还能为瞿家留个后,保住自己最爱的弟弟。
“嫂嫂,有些事,女人主动不来,可以借助三弟这里,旁的门道。”秦思哲斯斯文文的说着,每个字都漠然随意,可是每个字都敲进了瞿印琪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