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没等到出发去见明泰帝,却等来了祝灵域。
清晨天微凉,鹿黎起早做饭,路过院子便见到一白衣男子正坐在院子里喝茶,她兴冲冲喊了声:“啊,哥哥!你来啦?祝余还没起床!”
祝灵域斜睨过去,似笑非笑:“早!”
鹿黎浑身汗毛倒竖,讪讪道:“我我马上去喊祝余!”
祝余听得他哥来了,吊着两个眼袋,跑将出来:“哥哥!”
祝灵域眉开眼笑:“叨叨!”
见祝余只得七八岁模样,眉头紧皱:“你发生了何事?”
一时半会儿院子里吵嚷了起来。
“我要找的东西,便埋在此星之内!”,祝灵域摸摸祝余的脑袋,道:“你如何变成这般模样了?”
祝余愁眉苦脸,道:“一言难尽!一言难尽!哥哥你找的什么东西?”
杨大虎是个山匪窝窝里的扛把子,打家劫舍多年,颇有些家底,近日新得了个美娇娘,美娇娘娇媚可人,夫君夫君地叫着,叫得杨大虎浑身酥软,叫得他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的宝贝都捧到美娇娘眼前讨她个欢喜才好!
美娇娘喜好红色,头上戴的身上穿的,远远望去,好似一团火!
这日清晨,寨子里便听她一声惊呼:“我的朱玉雏菊拈花簪呢?还有我的玉佩!谁给我拿了?”
“是哪家的小贼偷了?报官报官!”
杨大虎闻讯赶来,痛心疾首道:“哎哟,我的娇娇,你莫不是忘记了老子干的是甚么营生?报的甚么官?”
万里之外的罗摩国,朱利多多大早上便被摇晃醒来,他怒喝道:“什么时辰?”
没人回答他,晃动越来越剧烈,有人惊呼:“地龙来了!王上,是地龙!”
房梁开始剧烈晃动,房檐上的瓦片淅淅索索噼里啪啦倒豆子似的打在地上!
朱利多多浑身一紧,穿上裤衩便跑,哪里顾得上身后娇弱弱惊慌失措的妃子。
他刚跑出寝宫,没成想那地龙却慢慢平息了下来,虚惊一场
今日各国大大小小府衙都接到数不清的报案,俱是丢失了东西,或是女子发簪配饰,或是古玩把件可丢失的东西却都只一样朱玉!
实在怪哉!
无数朱玉破空而来,在祝灵域手中渐渐汇聚在一起
小相柳奇道:“咦?这不是我们上次在地底见到的那个骨头吗?”
朱玉汇聚,却越变越小,逐渐变成一根约莫尺长的肋骨。
祝余颔首道:“是的是的,那墙上还刻了字!许多都不认得,就写了个地狱空荡,杀之大荒我们猜测,是不是大荒神王殒命在此”
“写的什么?”,凛冽如寒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折丹只着了身中衣,站在门口:“写的什么?”
祝余拿了纸笔,将那一排字写下来:“大约是这么个模样,不过我们只认得几个字!”
折丹踏前一步,身上披上了层层星月袍,她盯着那行字,眼神冷凝下来,她伸出手,祝灵域踏前一步,理所当然将那根肋骨双手奉上。
祝灵域反应过来:
折丹双瞳明明暗暗,无数星辰从她眼中诞生,绽放出七彩琉璃,不多时,她道:“此事与尔等无关!”
她再次向祝灵域伸出手。
祝灵域看着眼前指节修长的手掌,心中叹息一声,无法反抗。
只见他掌心出现一副小小的骸骨,只有胸骨与一根腿骨,那胸骨尚差了一根,通体朱红,在朝阳下显得娇艳欲滴,不像是骸骨,反而像是一件稀世珍宝。
折丹把那骸骨取下,将那根肋骨补上,脸上毫无表情,递给他:“既然你在追查此事,便由你去办!”
祝灵域颔首,双手接过:“是!”
祝余心下痒痒,他与折丹朝夕相处,根本不像祝灵域一般敬畏,便问她:“折丹!这字儿写的什么?是不是大荒神王?”
祝灵域大约也猜出来折丹的身份了,此时看祝余如此说话,心中一阵紧张照这位的脾性,怕不是一巴掌打散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折丹只是皱了皱眉,不发一语,手里出现把梳子,递给祝余:“给本座梳头!”
祝余乐呵呵接过梳子:“好的好的!”
望着那两人一前一后回转房间,众人:
折丹的长发远看像是银色,凑近了看才发现,还泛着极其微小的彩光,顺滑无比,祝余麻利地给她挽了发:“今天我要去大晏皇宫一趟,您能晚上再疗伤吗?”
好歹给我留点儿面子啊
折丹微微沉吟,颔首:“可!”
明泰帝仍旧穿着那身老妇人的外皮,与牧千秋一起等候天地学院众人。
“见过祝先生!”,牧千秋眼光灼灼,将那包了个满头满脸的人喊得虎躯一震。
祝余哀叹着露出面容:“千秋姑娘,您这眼神儿也忒厉害了!”
寅离就站在祝余边上,牧千秋连个眼神都不给,道:“诸位随我来!”
宫中经过修葺,早看不出来灾祸之后的颓然,牧千秋与明泰帝领着众人,九曲十八拐,终是到了那九十九层通天塔楼。
这是第一次有这么多人来此,守门的将士微微有些惊讶,但是看见天地学院的袍子,满目了然,恭恭敬敬开了门。
这塔楼,层层重兵把守,连只蚊子都飞不进去,从前引发无数人猜想,是否是藏了天珍地宝在里面,又或是什么天家秘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