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就是老爷先前说的,他二人的饮食起居方面的,还有……”宋淑娴突然一愣,心想这饮食起居虽是大事,可单问这些又似有不足,一时又不知从何问起,一念忽闪,笑道:
“邢少侠,不如你与我们说说那‘四老’吧,他们都是什么人?看那信封上的字颇有些古人之风,难道他们之中还有人通晓我中土文化的?!”
听言,邢云一下明白了宋淑娴心中所想,粲笑道:“其实他们师兄弟四人原都是汉人的后裔,况西域与中土交往可追溯至汉代,他们会自也不足为奇。”
“汉人的后裔!”闻此众人颇感新奇,商楚岳亦心道:“怪不得了。”
邢云接着道:“只是他们先人久居西域,常与畏兀儿,回回、哈萨克等外族人通婚,所以其外貌也与我等略异。
‘四老’是西域武林对他们的尊称,其实他们流的年岁并不大,最长的大老玄天白现年不过四十五岁,最小的玄天水也才四十。
师兄弟四人喜好也各有不同,大叔叔玄天白善骑射尚武,喜马善驯养马匹;
二叔叔玄天赤善赌还颇喜奇门之术;
三叔叔玄天青精研医道,还喜舞文弄墨且精通乐理;
四叔叔老玄天水最喜烹调饮食之道,就是嘴有点叼。
因其恩师无忧上人为人落拓不拘俗礼,故四位叔叔都师入道教,但除不婚配外一概不戒荤腥。
只是,所处地域的生活习惯,他们不吃猪狗即其制品,最喜羊肉,除此之外倒也没什么禁忌的。”
顿了顿又言:“哦对了,他们师兄弟皆不道观,也不着道袍亦不梳道髻,也从不自称为‘道人’,外人都称为他们居士。”
“多谢少侠提点!”商楚岳言语中颇多感激之音。这倒让邢云稍觉不适,赧赧道:“前辈客气了,能帮上就好!”随后几人闲聊了些许,至初更前方才散了。
离了前院大厅,顶着一脑袋乱麻的邢云闷头径直往自己下榻的东厢南面的小院走去。心中意乱焦烦,耳畔不闻他音,步子却是愈发的紧快,快进院门时肩处被人种种一拍,方才猛然回过神来。
是叶少华。
叶少华额角冒汗,两架微红,半喘气道:“你走这么快干吗?我喊了你这许久你没有听啊!”
“喔。”邢云暗自吁口气,强挤出一丝笑容道:“什么事啊?!”
“这话该我问你吧?”叶少华一脸困惑的打量着邢云。
自从得知玄天青师兄弟二人现就在中土后邢云就一直心事重重,虽然他掩饰的极好,但深知邢云脾性的叶少华,还是从他的眉眼浅笑中看出些端倪。
但也心知他不说必有原因,所在厅中自己也一直隐忍不发,一直到此。
东厢的这处院落原是他和邢、陈子逸同住的。兰香阁小院决战后,为方便照顾几人的伤势商正龙也搬了过来。
直到几人伤愈,陈子逸为了照顾郝邵阳从南院搬到了北院,而商正龙也搬回了自己的住处。此时,这里只有他们兄弟二人。
邢云长长一吁,迈步进院,沉声道:“进来再说吧!”
“嗯!”叶少华随之也进到院中,只是迈步一刻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这突然生出了念头连自己也吓了一跳,脸上不由划过一抹惊骇之色。
这微妙的变化一下落入了邢云眼中,二人相视一眼,心照不宣。
玄氏师兄弟二人即将来到商丘的消息,令振远镖局内众人及府衙阖衙差役振奋不已,商家上上下下也都在了为迎接二老做着各种准备。
而邢云与叶少华心中虽有疑虑,但毕竟那只是二人臆断,无凭无据自不能向外道讲。
只是这般憋在心头确实难受,看着众人那般忙碌,原也想过去帮衬些,可毕竟自己是客,又是初到此地,主人若不开口,在情在理他们都不好也不适合主动提出。
可就这么干呆着也怪憋闷,还好陈子逸虽搬去了北院倒也还时常过来。
其实,郝邵阳几人虽昏迷不醒,但性命暂无大碍,况商楚岳给他们每人都配了三四个小厮,大事小情的原都用不着他亲自动手。
只是每日戒逸大师过去为几人切脉时,在旁随侍着也好询问一二。
搬过去本就是为安自个儿的心,可每日那般清闲陈子逸亦甚觉无聊烦闷,于是有事没事总爱往南院去转转,邢云与叶少华自也乐得多个解闷子的。
时日一久,闵浩也成了南院的常客。
说来闵浩此人年岁不大,不过二十有三。可或许是身份得缘故,又一直贴身随侍徐敬宗左右的缘由,素来沉默少语,总给人沉稳老成之感。
相处几日,三人便发现了闵浩虽寡言,但并非口拙之人,但凡聊到兵器这类话题他也能滔滔不绝的开怀畅谈。
而商正龙闲时也常来。无事时,几人也常相邀出城闲逛,一则散心,二来也顺便查访那母女二人的下落。
时间过得飞快,一眨眼书信到达商丘起已半月有余,可却始终没有看到玄天青,玄天水二人的身影。
众人先前那股喜兴也渐渐淡去,转而下来的是满心的焦虑和祈望。
没等到玄氏二老倒等到了另一个消息——徐玉容与鲁绍凤找到了。
对众人而言这也得上算是个好消息。而此事,是由振远镖局设在六安分局的局主赵承用飞鸽传回的。
据信上言,两位姑娘是被“冷面郎君”司马行空送到六安分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