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诡异一笑,缓缓道:“我虽不是英雄,可我好管闲事。这事,我若没遇上便罢了,我即碰上了,就不可能看着你糟蹋人家姑娘。”
“不自量力,你也配!”少长玉恼怒道。
男子依旧笑言:“配不配的,你说了怕也不算吧!”
“找死!”少长于玉强压住心中欲火,腾身近前,顺势从袖中去出折扇,倏一开打开,三枚毒镖就已飞出。
就见得男子步移身动,轻而易举就避开了。少长玉合扇,扇头一下多出一把匕首,匕首长约八九寸,通体乌黑显然是喂过毒的。
加上扇子的长度,此刻少长玉手中俨然已有了把剑。
男子却仍是赤手空拳,二人不觉为男子担忧。
可二人只是粗通武艺,鲁绍凤因资质有限自幼就不喜好学武。徐玉容倒是天资不错,也喜欢舞刀弄枪的。
可她那三心二意的脾性,对事物的喜好素来就是一日三改三日一换。
八岁那年,看着哥哥在后花园的教场上耍枪弄棒的煞是好看,眼馋心热的便闹腾着也要学。
父亲徐敬宗见的女儿终于愿意习武,自是高兴。起初,徐玉容倒也是极为上心的,每日总比兄长早到个一两刻钟,颇受父亲的赞许,这习武的劲头也就愈发的大了。
时日一久,徐玉容却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刻苦努力,始终及不上兄长。加之习武后日日都需早起,站桩走桩时是毒日头地下晒一身的汗,若干上雨天,又得浇个里外透心凉。
每日摔摔打打的,身上不是那青了就是这紫了,先前那股兴头渐渐淡了,自己也越发的懒娟起来。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事是常有,有时甚至十天半月都不上教场。
徐敬宗原想找一日好好训斥她,可夫人万方华却拉下道:“姑娘家会些个拳脚就行了,虽说我们家是世代习武,可女儿始终是要嫁人的。
她那脾性,若真学了一身的本事,日后没一个能降得住她的,她还怎么嫁哟!再说了,我们徐庄的大小姐谁还能拿她怎样啊!”
徐敬宗听着也觉有理,便她去了。徐玉容原还担心父亲会责难,可时日已久见得父亲并无意训斥自己,更是放心大胆。
闲闷至极才会往教场去逛逛,随父兄习上一招半式的便知足了,那武艺自是不言而喻。
此刻观战,少长玉与那男子拼杀厮打时所使出的招数,二人能叫的出名的不过十之一二。只觉得少长玉手中的折扇如剑似刀,劈、砍、撩、拨间异常犀利毒辣。
开扇合扇间不时打出的飞镖,喷出的毒烟令二人看着心惊胆战。
只是那男子看着也是个好手,掌出如劈山,拳击似打虎,身法俊逸,步下亦如行云踏风般,少长玉丝毫占不得他半分便宜。
也不知那男子是有心还是无意,厮打中总不时将少长玉往外头带,离徐玉容、鲁绍凤二女自也就越来越远。
二人却又还动弹不得,远远的就见得男子与少长玉周边的枯枝落叶不时上下飞舞,左右横扫。青,白两个身影在其间似蛟龙搅海,如虎豹相争,一个迅如利闪,一个猛似豺狼。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就听得少长玉两声惨叫,身形一下就飞了出去。
男子厉声斥道:“今日我有急事,先且放你一马。如若日后再让我碰上你干着龌龊之事,我就废了你!”
却再也没听到少长玉的回话。
二人此刻的心才算放下,可不知那男子到底是何来历,不觉又是一忧。这是就见的男子转身走向自己,心一下又提了起来。
快到二女身旁时,男子驻足,弯腰从地上捡了几颗小石子,略略打量二女,冷冷的目光似一下将二人里外看了个透,二人不觉脸上一阵烧热。
这时,男子左右开弓将石子打出,石子准确无误的打在了二女被点了几处穴位上。徐玉容与鲁绍凤立时觉得身上轻快了许多,男子转身便要离去。
“恩公,请留步!”鲁绍凤起身道。
男子停下脚步却未回身:“他已被我打成重伤,一两个月内是害不了人的,你们赶紧走吧!”
“请问恩公高姓大名,日后我姐妹回到家中也好到恩公家中登门拜谢!”鲁绍凤又言。
“姓名原就只是个代号,你我萍水相逢不提也罢。只是‘恩公’二字日后休在提及。”男子说罢抬腿便要走人,淡淡的话声中透着一种不容置否的启示。
“少侠!”整理好衣裳的徐玉容也站起身来:“少侠,我们的马已被那厮赶散了。可我们急于赶往商丘,想烦请少侠送我们姐妹一程,不置可否。”
经过这许多徐玉容也想明白了,以自己的本事往商丘行去不知还要遇上都少艰险,何况而今盘缠马匹都没了。
那男子的身份来历她们虽不清楚,但能仗义出手相救的定不会是什么坏人,便有了那念头。
“是啊,恩……少侠,纵然不到商丘,只要少侠能带我二人到一处大集镇也行。”鲁绍凤所想也与徐玉容一般,只是未敢有那么大的期望。
男子想了想,叹声:“那就快走吧!”说罢迈步向前,二人闻言欣喜不已,紧随而去。
一路上,男子牵马走在前头,徐玉容与鲁绍凤则紧紧的跟在后头,与二女少有言语。
可男子眉宇间不经意时流露出的焦忧之色,还是让细心的鲁绍凤觉察出了点什么,不禁猜测他是不是也有什么牵挂的事或人,想来若不是自己和徐姐姐拖累,他应该疾驰而去了,只是亦不敢多问。
相处几日,男子对她们虽已不像先前那般淡漠,可客套中的不冷不热却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感,令人颇感不适。
只是不知是因心中牵挂所累,还是天性如此。可纵是如此,二人也不敢露出半点不悦,就连平素专横娇嫚的徐玉容也安静了许多。
十日后的晌午时分,三人来到马锅头所说的那个小镇,男子为二人各买了匹马,置办了两身新衣。
用过早饭,待二人换上新衣,即刻策马行去。二人原以为男子会带她们往商丘而去,直到来到了六安城门前才知上当了,憋了那许久的徐玉容正要质问。
男子却似早已料到般:“在下没时间送二人去往商丘,六安这有镇远镖局的分号,送你们至镖局后在下就不再相送了,后面的事你们就自己做主,我们现在还是先过去吧!”
闻言,二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乖乖的随他到了镇远镖局的六安分号。
直到局主赵承出门相迎时唤了声:“原来时司马庄主,在下有失远迎,望请见谅!”
二人这才知道,这一路相送的不是别人,正是隐逸山庄庄主,绰号“冷面郎君”的司马行空。
收到消息,商楚岳即刻命汪世忠派出三路人马分头寻找徐敬宗主仆三人,告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