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倌殷勤笑道:“知道沙爷,您放心!”
另一个小厮忙掀帘子道:“三位客官里头请!”
“三位,这边请!”刚进店,小二从炉上拎起一壶热水迎上前来,将三人引道一空桌前,用肩上的白搭布擦了擦桌面,笑道:“三位请坐。”待三人坐定,小二给三人沏上茶,道:“三位吃点什么?!”
沙崭向二人投去相询之色,叶少华道:“大哥,你来吧!”
“好!”沙崭爽快应下道:“先给我们哥仨一人来四个火烧,再切三斤驴肉,一定要肥的啊!一人一碗香焖子,一碗冬菜汤,烫壶好酒。就先这些,快点啊!”
“好咧!”小二点头应声退下。
厚厚的棉布帘子将寒气挡在了外头,加上厅堂里几个烧水的炭炉子,这屋中顿时暖和了许多,二人脱下绒帽,解下披风撩挂的椅后,顺便环顾厅堂。
还未到正午时分,客人已颇多,想来这店中生意是极好啊。
“沙大哥,您上这来办公时吗?”叶少华接着前头没问完的事。
“哪呀!”沙崭呷了口茶道:“我三妹,也就是我叔父的三丫头出阁,我是过来送亲的,随便也想把我叔父,婶娘接家去。
叔父膝下就只有三个闺女,三妹这一嫁他们二老身边也没了个照应,我和你们嫂子都不放心,就想把他们接回家里,也好照顾。可他们是说什么也不同意,说了:‘等那日真的走不动的,再去我那也不迟。’我在这都磨了六七日,嗨!”
“落叶归根,这老人故土难离也是常理!”邢云淡笑道,遂又言:“沙大哥,这么说,大嫂也来了?!”
“没,她有身子,大夫不让远行,在家安胎那!”
“哟,那得恭喜大哥了。”叶少华与邢云拱手喜道:“什么时候生啊!”
沙崭粲笑着回礼,道:“算日子,明年七月底,八月初的事。唉,要的空,你们可一定要来啊!”
“一定一定!”
“三位,您们的菜齐了。”正说着,俩伙计端着沙崭点的吃食来到一旁,一一摆好:“三位忙用,有事您在招呼。”说罢退身下去。
沙崭拿起一个开了口的火烧,舀了勺香焖子往里一倒,又夹了几片肥驴肉进去道:“这驴肉火烧好不好吃,不在这肉上,就在这香焖子里。”
抬头见得二人都看着自己,沙崭道:“别光看着我,赶紧动手,这东西得趁热吃。”
二人一笑,拿起火烧在沙崭的样依次放料,酥脆的饼子夹着肥嫩细腻的驴肉,香醇的焖子,一口咬下去,唇齿留香。
一个火烧不过两、三口,就着咸鲜冬菜汤那滋味甭提多美了。不多会,桌上就已是盆空汤尽,只剩了半碟驴肉。
“够不够,不够再叫啊!”沙崭一抹嘴道。
邢云摸了摸肚子,佯作深沉道:“再叫也不是不行,只是这肚子吗,要能再长一个就好。”
闻言,三人相视一笑。
沙崭摸了摸烫炉上温着酒壶,看着差不多了便道:“小二,收碗上酒盅。”待小儿送来酒盅,沙崭拿起酒壶就要给二人斟酒,邢云起身接过酒壶道:“您是长兄,这事该我们来做。”
说话就给沙崭斟满了酒,而后分给叶少华和自己斟上酒才坐下。
邢云,叶少华一同举杯,道:“我二人先敬大哥酒一杯。”
沙崭举杯笑言:“既是兄弟,就无需这般。来,你我兄弟三人共饮一杯。”一碰杯,三人仰脖一饮而尽,叶少华起身斟酒。
沙崭道:“对了,你们怎么上这来了?眼瞅着可就腊月啦!”
腊月一过便是正月新春,到了这月份,但凡出门在外的大多都会往家赶。虽然不只知道二人家在何处,但从相遇时二人脸上的神情看来,二人并无半点归家之意,不觉好奇。
二人相视一眼,各自心中略一掂量,邢云道:“不满大哥,其实我二人是位桩旧案来此的。”
“旧案!”闻此,沙崭略略一疑,暗暗思忖片刻,心头一年忽闪,压低了声惊道:“你们是想查四海镖局的案子?!”二人点点头。
沙崭心中虽还有些疑惑,可他并未往下追问。当差多年,查案寻人也常在江湖行走,心中明白这江湖和官场一样,许多事情是不为外人所道的。
虽说他们是以兄弟相称,可毕竟相交还尚浅。况江湖之事,身处宫门的他有些也不好细问,便道:“可想到从何处入手?”
二人摇摇头,叶少华喟然长叹:“我们正为此事发愁吧!”
“那今儿个你们遇上我,可真算是遇对了!”沙崭会心下一笑,故弄玄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