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师傅死前样子,左子卿亦不甘心,可他毕竟身在公门,上头已发下话定了案自己也就不好再细究。但若能借二人之手破了那两桩案子,对师傅在天之灵也算是种慰藉。
想到这,左子卿便转身前往府衙。
几乎也是在同时,邢云、叶少华随着柯兴来到良家集子。
快到良家集子,阿福一下变得欢实了,一会儿将三人远远的甩在身后,一会又打远处疾驰而来好生欢喜,不时吠叫也引出集子里其他狗儿叫声。
一进集子,不时飘进耳中那些孩童的嬉闹声,令二人不由得长舒了口气“终于到了!”。
赶了这许久三人已是口干舌燥,三人遂在集子口的茶馆里要了三碗热茶。
饮了几大口茶水,柯兴一抹嘴道:“二位公子,良家集子已经到了,你们要找什么人住那啊?我送你们过去吧!”
邢云与叶少华相视一眼,邢云一笑道:“不瞒柯大哥您,其实我们兄弟到这说是寻人倒不如说是扫墓来的。”
“扫墓?给谁扫墓啊?您二位在这有亲人呀?”柯兴迷糊道。
邢云讪讪一笑:“呃,其实我们是同宗的,多年不联系了,只是前两年听人说他们家出事了,我祖父一直催着我过来看看,一来过来祭扫一二、再则也过来看看有什么能为他们做的。
只是家里事忙,一直也没抽出空来,这不今儿到忻州办事就顺道过来了。”
“同宗!?”柯兴寻思了片刻,细细打量了邢云而后道:“你们要找的不会是邢暄邢公子一家的吧!”
邢云点了的点头。
“您跟邢暄公子怎么称呼?”
邢云淡笑:“我是他的子侄。”
柯兴道:“哦,这样吧,您二位先跟我回放了东西,我再带二位过去如何?”
“哦,那就太好了!多谢柯大哥!”二人高兴不已,双双拱手致谢。
“谢啥啊,又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带个路罢了!”见二人这般柯兴倒有些个不好意了,脸上一讪,随即轻叹道:“嗨!邢公子他们总算能瞑目了。”
这话让二人听出了柯兴对邢家似乎很同情,叶少华便道:“怎么,柯大哥你也知道邢家啊!”
柯兴一笑,叹道:“这良家集子里有谁不知道邢府啊,这集子里的几乎都受过他们家恩惠的,何况邢家出事那年我都十三了,我岁六岁是还再邢家开办的义学堂里进过学,怎么可能不知道。”
邢云佯作诸事不详道:“对了,柯大哥听你刚才那话的意思,案发这些年就没有人来看过他们吗?邢府那就真就没什么人了吗?”
柯兴摇摇头,叹道:“那倒不是,邢暄公子的妻子苏夫人当年逃过了一劫。只是二十多年了,除了我们集子上的,没人来看过他们,苏夫人我们也再见过,不知是死是活。”顿了顿,似想起什么又道:“对了,五年前到是来过一人,随行的除了管家和郎中外还有十好几个仆役、小厮!”
“来人是谁?长什么样?他们来这做什么?”闻言,二人一惊,邢云遂一连提出三问。
“来人是谁我们也不知道,长什么样我们就更不清楚了!”柯兴无奈一笑道。
见二人皆是一脸诧异的迷茫,柯兴又道:“他一直坐在轿子里,想是得了重病咳得厉害得紧,但从他只是偶尔露出声来看应该是位公子。”
“那他为什么会到这来啊?”叶少华好奇带着疑惑道。
“听地保王尚文从那位总管那打听回来的消息说是:那公子的祖父好像是曾受过邢家老太也的资助,后来他们家老太爷不知怎么的就跑到了南洋,他们家也就是在那发迹的。
只是生意倒是越做越大,可子嗣却不怎么兴旺。老太爷膝下三子二女都在十岁左右就夭折了,只剩下那公子的父亲,也就是他们家老爷。
他家老爷十六岁娶妻,随后一连娶了四房姨太太,直到近五十了才得了他家公子这么个独苗。可他家公子一落地就没消停过,一年里头有大半年时抱着药罐子过的,吃也吃了老少,可身体就是不见好。
他家老爷见状是焦急不已,便寻了个术士给他家公子算了下八字,术士说;他家公子原是大富大贵之命,可因祖上有段恩情未报,上苍再责罚他们,若不能尽早报恩只怕公子性命难道。
打那起,他家老爷就盘算举家搬回大明。
可会子刚开海禁,谁也拿不准朝廷是什么个意思,加上公子当时还太小怕受不住那些个风浪,只得一边准备一边观望。
好不容易公子大些,身子也硬朗了,老爷却因太过操劳猝死了。公子守了三年孝,这才从新安排返回大明的事。刚一回来,他家公子旧疾就犯了,才稍好些,他们就按着老爷临终时所说地址寻来了。”
“这么看来他也算是个知恩图报的,那后来呢?”叶少华道。
“那时距邢府的命案案发一十余载,还能怎么着啊!那位公子听说恩人一家都死了,一口鲜血就从轿里喷了出来,那总管和随行的仆役脸一下就绿了。王尚文忙给他们寻了一处歇息,到了地方四五个仆役七手八脚的就把公子抬出轿子送进屋里。折腾了两日,王尚文才从那总管口里得知公子好些了,并想让他代自己去给邢府众人扫墓。”
“那他去了吗?”邢云道。
“去了,那总管带着两仆役随王尚文去的。后来想是见邢公子他们的墓地太寒酸了,总管遂向王尚文提出要资修缮邢家墓地的事。王尚文和集长商议后便同意,毕竟当时邢公子一家是匆匆下葬的,集上一直也没筹够钱为他们修缮。修缮的工程弄了一个来月,不过那公子只在集子里待了五日。”
“那以后他还来过吗?他们在这住那啊?”叶少华道。
“没有,从那以后就没再见过他们。他们当时就住在邢府的老宅里。”
“怎么会让他们住哪去啊?”叶少华不解。
“嗨,那不是也没办法的是吗?我们这就有个小客栈,一来容不下那么多人,再说当时那公子都那样了,客栈老板怕他有个万一,给店里带来晦气,就没同意让他们住。别处也不好找,王尚文就把他们安置在邢府的老宅里。”
“柯大哥,祭扫过后,您能带我们去邢府老宅看看吗?”邢云淡笑道。
“行啊!不过,去邢府之前我们都得去趟王尚文家。”邢府的大门的钥匙由他保管。”
“为什么?”叶少华不解。
柯兴道:“哦是这样的,你邢府的大门的钥匙由他保管,他们王家几代都是这的地保,大伙也都信得过他们。
原先钥匙是由他爹保管的,他爹死后钥匙就由他收着,而自案发后这每月给邢府扫屋的事也一直是就由他父子一手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