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梁道元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冷汗,浑身像是又受了一番大刑一般,颤栗个不停。
好半晌才抖着声音出声:“你……你是……如何知晓的?”
“那日晚上本王便醒了,自然知晓……”宇文潇答得坦白,索性眼前是个将死之人,有些话说明白了也无妨。
“所以你……都听到了?!”
梁道元突然一怔,脑中浮现出那日五岁的宇文潇为皇帝挡箭重伤昏厥,他费了极大地功夫才将他拉出了鬼门关……那段时间,虽然宇文潇身边一直有皇后身边的素玉贴身照料着,但宇文潇的用药调养都是他一人负责。
想起素玉……梁道元突然咯咯得笑了起来,在阴森的房间里尤为突兀刺耳。
“呵呵你既知道……当知此事并不是由我起意……”梁道元边笑边说,语气狠毒,“虎毒尚且不食子……呵呵……如此说来,你倒是可悲!!”
宇文潇的脸色突然阴沉,气息少有得乱了乱,目光一下子变得晦暗。
她突然闪身上前狠狠的掐住了梁道元的脖子,眼睛里透着终于不用再掩饰的恨意:“为了达到你们的目的!连一个小孩都不放过!你们,可曾有过犹豫?!”
整个人被宇文潇按在墙上的梁道元脸色忽的变青,口中的话也变得断断续续:“你既……知道,……恨……我,也是……应该……”
宇文潇满脸的暴虐,那一瞬间好像真的想把梁道元掐死一样,自小到大因为他所受毒症的恨,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她眼睛发红,一点点使劲,看着梁道元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像是要让他受尽了折磨。
她是恨得,这个恨被她压制了许多年,为了不让旁人发觉,她一直隐忍着,可是隐忍的感觉并不好受,她也曾在毒发的时候怨恨给她下毒的人,也曾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那么不该出生,所以自己才那么不受人喜欢。
人人都将她当作棋子,想要她生便生,要她死便死。
她今天就是要让他知道,到底谁才是棋子,到底,谁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只是就这么杀了他,实在是便宜了他。杀人诛心!
这样的想法让宇文潇渐渐松开了手,发红的眼眸也恢复了一开始的冷静,,看着梁道元匍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语调还带着些发怒之后的微颤:“其实本王很想知道,你们下了雪遥蛊这么多年,应不是只想本王受些苦便做罢吧……那火逍散,在何处?”
梁道元艰难得看了一眼此时的宇文潇一身玄色大氅罩得整个人神秘莫测,他想不明白眼前的这个还未及冠的少年,是如何在暗潮涌动的朝堂中默默筹划一切的,怕也没机会想明白了。
“梁大人可还记得,昔日虞定梁氏世代行医,开义馆设安堂,”宇文潇见梁道元没有回答,也不追问,而是转了话题。
“本王听闻建和二年,江陵水患后闹起了瘟疫,梁氏举家前去疫区,历时三月方才控制了疫情,梁老家主就是在那次受了传染,病逝的吧……”宇文潇的语气依旧清浅,却一字一句得砸进了梁道元的心里。
“建和五年,梁大人去福州游历,见那里气候潮湿,百姓多患有热症,立即上奏朝廷每年为福州百姓拨发免费的防治热症的药材,梁氏更是在那建了免费的医馆……”
梁道元一直紧绷的脸上突然有一丝瓦解,透出了痛苦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