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良与单心漂浮在一座小镇不远处，小镇靠山，依山而建。

“这里似乎没有张继。”单心道。

“嗯。”顾良附和。

“我们似乎忘了问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单心面色有些严肃。

“我也这么觉得。”

“我们忘了问……”

“许鑫是什么时候在这里遇上张继的。”顾良接话，这个问题很重要，假如许鑫是两个月前在这里见到张继，那两人遇不到张继的概率约等于两人不来的概率。

“要等吗？”单心看顾良。

“反正天眼里看不到，”顾良耸肩，“也有可能是张继这几年进步不小。”以前的张继再怎么藏，天眼里也是会有端倪的。

“所以我问要不要等。”单心重复。

“天知道，”顾良无所谓，“我倒是可以接受逛一逛。”

“一座山城有什么好逛的？”单心翻白眼，山势吸引不了两人，更壮观的景象两人也见过。

“比如说……”顾良打个响指，一只妖怪从镇里被拉出来，漂浮到两人身边，张牙舞爪地和空气进行搏斗。

“为什么要害人？”这小妖怪正要欺负凡人，被顾良发现，就给顺手提溜出来了。顾良突然有些悲哀，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一个金丹期的人居然做起了抓练气小妖的工作？

“他欺负我，我欺负回去。”小妖大声道。

“他欺负你，你毫发无损你欺负他，他得被你欺负死。”顾良道，“我不偏袒他，但是你做的也不对。”

小妖怪朝顾良呲牙表示不满，顾良暗叹，这个道理很多小孩子都无法理解，事实上要理解这思路确实要经历很多事情。而且，顾良明摆着认为小妖怪不对，它却依然我行我素，看来这家伙脑子还没发育成熟，一点眼色都没有。

“你有灵力，却想要用灵力害凡人，就是你的不对，明白吗？”潜台词就是不用灵力就没关系。

“呸！”小妖怪叫出声，一根棕色的尾巴从背后钻出来，纤细柔弱却又异常灵活，“我还看到好多次，你们修士随便杀凡兽。”

“这么喜欢讲道理？”顾良不喜欢道理，因为只有小孩子才喜欢讲道理，有脑子的人都知道，道理是说给别人听的，事情是自己动手做的。

“我问你，别的修士抓凡兽的时候，你制止了吗？”

“我打不过他们！”小妖怪高声叫。

“那我现在打得过你，所以我管你。”这居然能绕回来，那就顾良讲讲道理。其实规则就是这样来的，很多很厉害的人定下规则，都遵守，谁违反打谁。假如有个人，众人联合在一起都打不过他，那他完全可以不讲道理，爱干啥干啥。

只不过现在世上还没那样的人。

小妖非常不满。

“别激动了，今天你是运气好，我碰巧不想和你计较，所以才把你拉出来教育一顿，”顾良手指一点，一块浮冰出现在小妖怪脚底，顾良也松开了对小妖怪的束缚，“要是遇到别人或者别的时候的我呢，你可能就小命不保了，明白吗？”

顾良想想，再道：“你想讲道理，但是其实你并没有那么占理。你听着很不舒服，觉得不公平，但是规则其实也就是这么回事。”顾良一直觉得，所谓规则、法律，它们只代表秩序，而与道德、与正义通通无关。所谓秩序，遵守了就是对的，不遵守就是错的，至于错到什么程度，看情况。

小妖怪呲牙，表示并不想听顾良说话，顾良也无所谓，撤掉浮冰，把小妖怪扔回地上，后者立刻变成一只猴子，跳跃着离开。

“不跟它讲道理了？”单心笑。

“他反正不听。”顾良无奈，反正它不听，而且顾良也没兴趣再去教它什么东西，左右不是自己家孩子，就算是死了都和自己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