珈奈只看到轮胎上被打出一个小洞。
装甲车的轮胎全部被设计为防爆型,即使受到地雷的冲击也不会让战车失去行动力。
这一发中等口径的狙击弹除了留下一个小洞证明自己来过之外也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黑色装甲车刚刚从两台动力装甲的手上挣脱,炮台再次瞄准宗吾。
“闪开!”
铁汉一声暴喝,两台动力装甲立刻闪进旁边的小巷。巷子不宽,刚刚可以容纳这两个大块头自如地在里面奔跑。
“你们两个试试能不能弄爆轮胎,先让它停下来。”
黑色装甲车正打算退出这片地区,珈奈的准心一直随着它移动。
不过打爆轮胎不是珈奈的主要目的,她正用心感受自己身体的变化,上次一枪把那条狼爆头时她十分专一而且略带一丝紧张,而刚才这一枪她很放松。
打中打不中无所谓了……
根本不关我的事……
她开始在潜意识里推卸自己的责任。
甚至还多想了会罐头。
她没有感觉到大脑出现那股熟悉的空洞感,眼睛也没有什么不适。那一枪也没有像以前一样完美射中,而是偏了大概几厘米,不过轮胎够大,她没有射空。
或许这次成功了!
她这样想着,一边读着秒一边观察着那辆后退的装甲车。
已经一分钟了,没有任何不适。
而以前疼痛的出现时间,是大约三十秒。
自己的身子没有任何问题。
“哎嘿!!!”
少女露出了这几年来最灿烂的笑容,在以往的时间里,她试过很多方法来避免那种头疼的产生。
一开始她认为是自己不够专心,于是她一次又一次拼尽全力死盯着远方的固定靶,一次又一次引出那种空洞感来帮助自己射击。
自然,她也唤来了一次又一次剧痛。
当初小队其他人就只能看着她蜷缩在地上忍受他们永远想象不到的痛苦而束手无策,珈奈已经告诉了他们不要在自己吃苦时跟自己说话。
“如果我晕了,你们就把我抬到椅子上,其它什么都不用做。”
她只说了这句话,接着就投入到连续不断的射击与痛苦的循环里。
每一次射击的感觉她都清楚地记在心里,每一次痛苦的来临她也都努力忍受,在几分钟的痛苦还没有完全消去只是进入末期时她就再次握住了枪。
瞄准。
奇特的空洞感。
砰。
煎熬。
消去。
瞄准,更加集中注意力。
奇特的空洞感。
砰。
煎熬。
消去。
周而复始。
……
这持续了一个上午,射击靶已经被打成碎片。
最后铁汉看不下去跑过来想扶起趴在地上微微颤抖的珈奈,在大手触碰到珈奈胳膊的瞬间,铁汉发现她的衣服已经全部汗湿了。
珈奈非常疲倦地抬起头。
“你说,我为什么晕不过去呢?”
……
那次失败的尝试后,珈奈与其他人都认为这种特性无法消除也无法改变。
“以后只有在必须开枪的时候再开枪吧。”
凯鲁下了命令。
射击间隔比舰炮还长的狙击手,他苦笑一声,自己还真是碰到了一个奇人。
……
珈奈这次没有感受到那种空洞感,所以,与之相应的,疼痛感也没有来。
珈奈不断把玩着枪栓,现在即使下面那辆叛军装甲车越跑越远也不能吸引一点她的目光。
她终于可以像个正常狙击手那样开枪了。
……
“刚才应该是珈奈往轮胎打了一枪。”
凯鲁有些担心,珈奈很清楚自己的毛病,自己也跟她说过只有遇到非常有价值的目标或是紧急情况下才能开火,而刚才显然两者都不是。
打那一枪有什么用?
她吃错药了?
还是刻意追求那种痛感?
“你们队里那个小姑娘?我记得她不是有那种一打狙击枪就头疼的怪病吗?”
霍普金斯挠着脑袋,他在刚听到这事时还挺好奇,自己这边的狙击手是没有这种怪病的。
凯鲁没有时间管这些,装甲车马上就要逃走。他必须下命令,是追击还是撤退。
“铁头,按珈奈说的做,把轮胎打爆。”
一向谨慎的他还是选择了冒一个小险。
“哦?这不像你啊。”
霍普金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迄今为止军团还没有抓到一个叛军,我们今天就趁这个机会来试试,我估计珈奈也是这个意思。”
……
“看看谁先让它趴窝!怎么样!”
岩浆大跨步奔跑着,那辆战车的速度不算快,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
“我赌自己赢。”
跟在后面的勇气装甲以更敏捷的姿势冲刺着,宗吾同样很有信心。
装甲车发现了这两个追兵,原本指向一旁的炮台迅速转动。
“躲开!”
铁汉调整好姿势,岩浆在高速奔跑时的突然变向不是那么简单的,还好他有充足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