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守正走在凯鲁与霍普金斯走过的白色走廊里。
只是他现在的心情远比那时的两人沉重。
……
在酒吧正吃得开心时,一个军官悄无声息走过来附在他耳旁。
“星寒副主席找您,第三会议室。”
等星守回头只看到军官远去的背影。
主席团那么快就忙完了?
带着满脑子的疑惑离开酒吧,离他最近的珈奈立刻占据了星守没开封的烤肉。
“我说,她已经吃了两人份的东西了,怎么还不饱?”
霍普金斯小声问着凯鲁,那两百块买来的食物大部分进了珈奈的肚子,现在看样子她还想再塞点什么进肚子。
“有些事情不能用常理来推断,我认为这是她那双眼睛的并发症状。”
凯鲁已经看惯了少女大吃特吃的样子,在这能跟珈奈比饭量的只有铁汉跟宗吾。
不过珈奈在极速进食的同时还能保持基本的礼仪,她没有像有些大胃王那样吃相穷凶恶极,这让凯鲁比较欣慰。
长得漂亮可以说干啥都漂亮,珈奈那张脸能经受住很多激烈表情的冲击。
……
星守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已经知道自己考砸还要硬着头皮去办公室的学生一样,他内心十分抗拒,但理性告诉他必须过去。
虽然已经二十来岁了,但他从不敢反抗星寒。
自己的朋友们有不少都离家出走过好几次了。
想到这星守又是一阵心痛,看来这辈子是没有可能逃出星寒的掌控了。
看着第三会议室紧闭的门,星守慢慢抬起手。
四周没有其他人,往常随处可见的卫兵好像全部消失了,这让星守感觉十分孤独。对星寒的恐惧已经渗透进内心,他很想拉个人陪自己一起进去。
从这次作战的结果来看,星寒现在一定很生气。
咚!咚!
长痛不如短痛!星守抛弃所有杂念敲响厚重的木门。
“进来。”
还是那种语调,没有半点情绪波动。
星守脑子一片空白推门进去。屋里的布局跟父亲在夏威夷的办公室一样,也没有给自己准备的椅子。
万一有更高一级的人比如莱特哈特去了,父亲该怎么办?
没等星守继续因逃避压力而出神,星寒打破了目前的沉默。
“这次行动没出什么事吧。”
你想骂我就骂啊!
星守在心中怒吼,但他不敢出声。
凯鲁的战斗报告你没看吗?你儿子出大丑喽!想让我自我检讨是不是!
平复了一下内心,星守以同样平缓的语调回答:“在小队取得数据后遇到大批叛军,成功撤退并在路上击伤一辆叛军装甲车。”
他本能地没提到自己的表现。
“嗯。”
又是难以忍受的沉默。
星寒全程都没抬头看过自己一眼,他一直在那写着文件。在那支笔划出一个符号后,主人终于抬起头。
“小队是做得不错,在那时你有没有发挥好自己的作用呢?”
没有啊!我全程都是拖油瓶啊!最后还是被当成伤员带回来的!你高兴了吗!
“抱歉,因为个人的心理原因,给队友造成一点麻烦。”
“嗯。”
星守看着又开始动笔的父亲,内心处于崩溃的边缘,这种把猎物摆在枪口下却迟迟不开枪的行为让他快要爆炸。
“委员会也没想到叛军会去那,不过现在他们已经逃往东部。”
怎么不像以前那样嘲讽我?
等等!已经探查那么远了吗?
星守很疑惑,叛军的行动感觉是完全随机的。
“你回去吧,尽快归队,军团马上要继续开工了。”
“好的,爸爸。”
“我说过在外面即使只有我们两个人也要喊我……”
“是的!星寒上校!”
“去吧。”
星守不敢相信这就结束了,但他的脚步没有变慢,那扇门此时就是安全出口。
“等等。”
全身过电般颤抖一下,星守慢慢回身立正。
“还有什么问题吗?上校先生。”
“你怎么老是只把一只手放后面,我没教过你要么两手贴腿要么全放背后吗?”
“十分抱歉!是我的疏忽!”
看星寒又埋头于文件上,星守立刻开门出去。
走廊里的空气呼吸起来都比那屋里顺畅得多,星守现在才注意到自己的心率很快,刚才一进到屋里就喘不上气。
至于放错位置的手,那是想隐藏手表没了的下意识动作,自己甚至都没注意到自己的失态。
不过还好,父亲应该是没看到,他或许都忘了这件小事。
星守尽可能用最安静的步伐远离第三会议室。
……
星寒停下笔,拿起写好的文件从头开始审查,但他眼睛的焦点不在纸上。
“说这是突发事故,当我是傻子吗?”
依然没有太多的感情色彩,他把纸撕碎,刚想放进垃圾桶就又收回去,最后想了想把碎纸塞进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