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念听到这里，心中也大概明白所有的前因后果，于是开口说道：“其实，这场战争中楼兰国人从未现身，张远也并未出现在战场之上，只是一切有因有果，所有的事情告一段落后，将其结合起来，得出了如今这样的结论。”

白落雨点头道：“不错，张远投靠楼兰这一说法本身就子虚乌有，并无根据。可他出现的时机却是恰到好处，那时的情况已经是楼兰投靠魔族，女娲石深陷敌营。巫山本就打算进攻楼兰，刚要出兵之时，张远到来。他出面制止巫山进攻楼兰，又让巫山给他些许时间，碍于他天师道天使身份，当时虽未做决断，可这一前一后已经过去小半个月，或许就是因为这点时间，才让魔族整装完毕。还有其余的点滴事迹，而且从那以后张远再也没有现身，这一切的一切，得出的结论便是：张远曾入楼兰，和楼兰一起背叛人族，关键之时帮助魔族，最后楼兰消失，张远不知所踪，疑似身在幽城深处，逃过人族追杀。”

白落雨深深看了张念一眼，说道：“这便是我所知的一切，其中有师傅亲眼所见，亲口诉说，也有巫山参与过那场大战的长老和他们留下的手札中的记载。或对或错我也不知，需你自己判断。”

张念目光深邃，此刻他的心中百味杂陈，种种事迹联系在一起，所有的一切都指明，张远真的背叛了人族，为魔族赢得最重要的半月时间，这才让女娲石深陷险境。若不是女娲娘娘留下阵法，恐怕女娲石早已落入魔族手中。若真的那样，封印破除，幽界幽神降临，或许此时人界早已破灭，成为第二个幽界。

张远深深叹息道：“原本我以为前辈所说有他的道理，原来也只是一面之缘后留下的恩情，如今的我，也不敢再去做出决断，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白落雨看了他一眼，心如明镜，轻声道：“没人要你做出决断，如今的你是天师院之人，将张远曾经所在的没落学院，一步一步带它走向巅峰。你现在知晓天师院的过去曾今，你的困惑已经从张远转移到天师院，那么以后你会如何去做？”

张念面无表情，冷声道：“纵然是张远有错，可天师院的其他人却没有做错，无端承受着世人唾骂，本是天才的小月爹娘被逼的远走南方，客死他乡，本应有安稳童年的小月姐弟二人从小受到无数欺凌，这又是谁的错？如今将近二十年过去，又有多少人无辜的人受到牵连，这又怎么算？”

白落雨轻轻撩了撩耳畔间的长发，沉声道：“世事如此，已经不能用对错来衡量，如今的你是圣人之姿，可依旧有不少人在背后对你指指点点，在他们眼中，你的出现对人幽二界不会有一丝帮助，有你他们活的好好的，没你他们照样活的好好的。就算如此，你也会身处天师院，将曾经的罪孽背负到底吗？”

张念突然笑了，还是放声大笑，笑声传遍这落魄多年的道观。白落雨看在眼中，心中石头落在地上。

张念停止笑声，笑道：“落雨，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激我，我懂你的意思。你的目的我知晓，曾经我很无力，可以后我也可以成为你的助力。我得想法很简单，拿到榜首，得到神农丹，待我治好小楼，在天师院中继续修行，早日成圣，未来与魔族的战争中才可保护人族，像女娲娘娘那般。”

白落雨笑道：“你能想通就好，原本我还顾忌今夜给你说了如此多的事情，怕你一时接受不了，心态大变，会对你的朝试还有以后在天师院有所影响，这才不想开口。没想到曾经那般固执的你，现在也能如此放开，那我就放心了。”

张念笑着摇头道：“你说错了，我还是以前那般固执。剑法呢我肯定会继续找，女娲碑一行，让我感觉到它和我就如同触手可及，只差一个时机。”

白落雨只是微笑，反而问道：“流云步你可有破解的方法？”

张念将目光放在盛开的桃花之上，摇头笑道：“方法倒是有一个，可能否成功全看我自己，不过，若是连这一关也过不去，我又如何去拿榜首？”说到这里，张念顿了一顿，看向白落雨，说道：“倘若我能赢，第二轮我们就会遇到。”

白落雨看着张念的眼睛，许久之后才说道：“放心，到时候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如今你也开始修行，不再是以前那样只比剑法，不用修为，是时候我们进行一场真正的比试了。”

张念微笑，不再言语，反而同她一起抬头，共看满天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