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晚饭时分,桃花树下。
张小星嘟囔着嘴,问道:“小安哥哥,明天便是论试第三轮了,你还有伤在身,是留在院中休息呢?还是和我们一起去国子院?”
陈安憋了他一言难尽,说道:“这还用说?”
张小星疑道:“那你的伤”
陈安摆手道:“这点小伤加上前辈的丹药,早就好的差不多了。虽不能正常修行,但是走个路还是没问题的。”
张小星只能“哦”了一声,继续吃饭。
张小月看了眼陈安的样子,将目光移开之后,突然问道:“前几日,你与叶天比试时候施展而出的剑意,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安握筷子的手一顿,随即笑道:“咦?什么剑意?”
张小月盯着他,怒道:“当着那么多人施展出来的剑意,你居然还想装蒜?现在整个长安城都在议论你竟然修成剑意的事。”
陈安一拍额头,懊恼道:“没想到我本来不想用的,没想到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用了出来”
张小星惊讶道:“小安哥哥,你为什么不用?若你一开始就用那剑意,叶天怎么可能是你的对手!剑意那么强,小念哥哥都吃过大亏呢!”
张小月也死死盯着他,问道:“而且,为什么你不修剑法也能修成剑意?院中几人都知道你一丁点剑招都不会,为什么你却能修成剑意?小念那般剑道奇才都无法做到的事,独独有你就能成?”
陈安赶紧制止张小月的问话,笑道:“一次性别说这么多好吗?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总之,剑意并没有那么强。其余的,你问他,他会告诉你的。”说罢,陈安指了指身边的张念。
张念微微摇头,淡淡说道:“其实,那并不是剑意。”
张小星疑问道:“怎么会不是?小念哥哥当时不就是说那是剑意吗?”
张念笑道:“我虽说那是剑意,可没说那是他的剑意。”
张小月皱着眉头问道:“什么意思?你怎么越说我越糊涂。”
张念看着陈安悠然自得的神色,说道:“我想,他的剑意应该不是修行剑法而来的,郭昢是用长枪作为兵器,最终修成了与剑意同样意境的枪意,而他也是如此,他修成的则是刀意。”
“刀意?”张小月与张小星听闻之后惊讶道。
张念点头道:“不错,我曾看过他做菜时的场景,他的刀法独特,竟隐隐含有刀意在内。这种意境只有将刀修行至极致才会领悟,可他也不曾练过刀法,所以”
张念话锋一转,说道:“至于他为什么不在开始时就施展出来,那你就得问他了。”
所有人的目光又放在陈安身上。
陈安脸上的表情慢慢消失,他放下手中的筷子,说道:“我记得告诉过你们,我家中传有一套刀法的事。”
张小月思索道:“莫非,是我传授你道剑时,你所说的那个理由?”
陈安笑道:“不错不错,这套刀法很是奇特,不以对敌为长,只是用来做菜而已。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厨子所用的刀法。”此刻,陈安压低声音,低声道:“相传,这套刀法是曾今庖丁解牛所用的刀法。”
张念的内心很是惊讶,因为在修士眼中,剑才是百兵之长,更何况第一招剑法便是巫山的巫山风雨剑,也从那时起,剑这种兵器才流传在世人眼中。剑乃君子之兵,不仅是修士,就连常人也喜剑爱剑。随着世事轮转,衍生出百般兵器。其中,刀与枪更得军旅之人赏识,也受世人赞缪,不过局限于常人而已。对于修士而言,剑依旧是首选兵器,各地流传的剑法多如天上繁星,数不胜数,远远不是刀枪所能媲美。张念钻研剑法多年,也拜访过诸多门派,却从未见过有修士修行刀法,所以才有这般情绪。
张小月自然听说过庖丁解牛一事,于是问道:“你家里流传的刀法,真的是那解牛刀法?”
陈安点头道:“不错,此刀法就是那解牛刀法,练到极致,刀出便可解牛。我从出生起就开始练习这套刀法,无论是否可以修行,我都将它作为此生唯一掌握的招式,因为它是娘亲亲自传授于我。我不学剑法,怕的就是学剑之后荒废解牛刀法,荒废厨艺,若是那样,我娘在天之灵,定不会轻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