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道剑吗？”

周明看着布满周天的万剑，眼睛中再容不下它物。这等剑法，这股气息，这种透露出来的真意，远远不是杨如风的巫山风雨剑能够相提并论的。

这风雨到他们二人周围时便以消散，可这万剑折射成的气魄，让他们这两位圣人，都心感畏芥。这种传承于女娲碑上的无上剑法，亲眼面对其威势，绝不如想象般轻松。他们不是害怕，只是对这种气息心生敬畏。

无数把剑围绕在张念周身，围绕在这片天地间，不断的盘旋。

万剑虽心而动。

张念睁开双眼，七星剑直指杨如风。杨如风的风雨之剑，风雨之间夹杂着无上真意，足以毁灭周遭一切。可如今遇到道剑凝化的万剑，竟然摇摇欲坠，无法落到张念身上一分。

张念再次仰头，望向杨如风。

杨如风同样看着张念，眼神与张念先前看向他时的眼神极为相像。

此刻，张念将七星剑高举，再指苍天。刹那间，随着“嗡”的一声，嘹亮的剑鸣声从各处传来，还伴随着剑与剑摩擦产生的撞击声。所有剑顺着张念周身盘旋飞舞，仿佛化作一条通天剑柱一般，夺人心魄。

杨如风的脸色煞白，如今看着张念施展出来的道剑，将最后的灵力全部透支，这天变得更暗，狂风开始猛然间刮起，大雨落得更快，如若末日。他不相信，自己用毕生心血再现的巫山风雨剑，竟然对境界低微的张念无可奈何。

杨如风大喝道：“看剑！巫山风雨剑！”

他的神色落在张念的眼中，他没有犹豫，万剑瞬间合二为一，化作一把通天长剑，将这天空一分为二。剑身周围，风雨皆停，无一留存。张念身体微微摇晃，鲜血再次顺着伤口流出。此时，张念双手紧握七星剑，向前，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斩了下去。

空中凝结而成的那柄大剑，也随着张念的动作，一剑斩了出去。

云，消散了。

风，停止了。

雨，没有了。

日光再现长安城，寻常民众根本不知发生了何事，喧闹了许久。如今，抬头看着挂于空中的日耀，嘴角不由荡起舒心的笑容。在他们心中，没有什么事能大于辛劳的白天，而白天，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就算隐约看到空中下雨，就算隐约看到雨滴被不知何物抵挡，如今，也拾起先前丢下的活，开始了劳作。

天边，日光之下，缓缓倒映出一道七色虹霞，倒映出空中杨如风落幕而苍白的面容。他凝望着地面上留下来的深坑，那其中张念的身影依旧站在那里，站的笔直。随后，杨如风将目光看了看自己的胸口，闭上双眼，一头倒了下去。

周明出现在杨如风摔落的地方，左手一挥，杨如风的身体便缓缓漂浮在半空之中。此刻，周明的眼中满是复杂情感，高声道：“此场比试天师院张念胜。”

“噗通。”一声后，满身是血的张念同样摔倒在地，不省人事。

依旧有人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永远不敢相信巫山七杰之首的杨如风竟然败了，还是施展出巫山绝学巫山风雨剑之后，败了。

寂静，十足的寂静。

所有弟子的神色还是那般难以置信，所有师长的脸色也是惶恐无比。这一战前夕，双方施展出来的剑法令人大吃一惊，没想到这还远远不够。后来的二人更是将双方院中无人能够修行的奇剑共同施展出来，才决出了胜负。

“还虚初阶道剑便赢下杨如风如今的他实力就如此之强，若是再进几步，那么他的上限究竟是哪里？”

白落雨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文子墨的目光一直落在场中的深坑之上，他没有发现，那把一直被自己奉为至宝的水墨折扇，在不知不觉中，被自己的左手捏下了一个小小的坑洞。

叶天猛地站起身来，死死的看着杨如风消失的方向，霎时间身上剑气迸发出来，透露出的冷意让看着他的人都心生畏惧，不敢再直视一眼。

蓝清微坐在原地，神色久久不能平静，他的目光望着张念消失的地方，目光深处倒映着异样的神采。

周小璇的脑海中依旧是先前那万剑齐飞的场景，她不断的喃喃道：“这便是女娲碑上的剑法吗？”

周老身后的那两位中年男女也是满脸不可思议，反倒是周老，饶有兴趣的看着身边已经失神的孙女，嘴角露出阵阵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