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熬。

对于会修宴，张念的感觉也仅此而已。拘谨、不自然，远不如相熟的几人一同畅饮，一同谈天说地自在。

他虽面带笑容，可心中一直在等，等着玄宗几日前为自己说的那件事：九原郡一事，玄宗究竟如何打算？如果真像落雨所说，查清祸端缘由之后清除便好？

张念不怕繁琐，就怕耽搁时间。

如坐针毡却得含笑面对，这是陈安让他在会修宴上必须要做的，他也是坚持到了现在。张念也不喜欢那种被人瞩目的感觉，并非像之前显现出的安然自若。

期间，杨贵妃也同他说过几句话，张念平淡回应。

终于，夜即将深了，会修宴也即将完毕。

玄宗的声音响遍含元殿，说道：“今日的会修宴即将结束，诸位仙长，各位爱卿，今日还有何想法却未达成的？可以说于朕听听。”

玄宗的语气很是平常，像是随口一言一般，还未等人有所反应，有人就立即接话了。

杨国忠行礼说道：“皇上圣明，我大唐建国一百余载，期间虽与魔族有过交战，可都转危为安。如今又得娲皇庇佑，更是出现一位参悟女娲碑的圣人之姿，更以较弱的修为成为榜首，实乃……天下第一。臣未曾亲临观看比试，可也听说张仙长在比试中悟得女娲碑真意，顺利施展出无上剑法，所以臣斗胆请愿，希望张仙长能再施展一次那招无上剑法，好让臣等开开眼见！”

杨国忠话语一出，立即有数十人开口附和，其中一位重臣更是说道：“启禀皇上，臣听闻数百年前，道剑诞生世间。那时，道剑一出，数万魔族应声倒地，所到之处魔族闻风丧胆。如今张榜首朝试之中感悟而成，施展出女娲碑剑法，臣也希望皇上能够亲眼见一见这等剑招的真正威力！”

玄宗嘴角浮现起笑容，说道：“哦？原来杨爱卿以及诸位爱卿心中居然有这种心愿。”

当杨国忠开口之后，张念便感觉心中一惊，心道“不好”。不仅是他，陈安也是皱着眉头，目光看向杨国忠，想要看看他究竟想做什么。

原本平静的各院师长和弟子，本是等待会修宴的结束，如今竟也被吊起了兴趣，看向了张念，甚至有师长已经行礼开口，示意也想亲眼一观。

张小月皱着眉头，望向波澜不惊的张念。

文子墨嘴角带笑，轻酌一杯。

梅元正闭着的双眼似乎微微睁开一些，同样看着张念。

蓝清微沉默不语，也在等待着张念的回应。

玄宗将目光落到张念身上，开口问道：“既然有人想亲眼见一见女娲碑上的无上剑法，不知张榜首能否实现他们的心愿？”

这一刻，张念再次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陈安心中冷笑道：这帮人自然知道张念学会了道剑，可他们的目的不只是道剑，而是他最后施展的那一剑。

这被圣人认定的一剑，究竟是不是他悟自女娲碑身的剑法？

他们关心的只有这个。

所有人的目光带着炽热，等待着张念的回应，玄宗也是一样。

张念开口了，他行礼说道：“回皇上的话，我确实掌握了道剑的全部。”

玄宗笑道：“哦？听闻朝试中你与上次朝试榜首杨如风的一战中施展而出，一举化解了他的巫山风雨剑，顷刻间万剑齐出，有着诛天灭地的威能。来，施展出来让他们瞧瞧，也让朕瞧瞧。”

张念迟疑道：“可是入宫时我未曾带剑，况且剑法招式本就是为了对敌所学，当众施展却为受人瞩目，恐怕不太好……而且这含元殿狭窄拥挤，贸然施展剑法恐怕会有所损伤。”

玄宗看向杨贵妃，问道：“爱妃，你想不想亲眼见识一下。”

杨贵妃轻轻点头，也看向了张念。

玄宗高声道：“来人！”

高力士躬身上前，回道：“奴才在。”

玄宗笑着说道：“去将书房中的那把剑取来，借于张榜首。”

高力士回道：“遵命。”于是躬身后退，随后消失在含元殿中。

张念眼见此景，心知这一次怕是逃不过去了。

玄宗目光落在张念身上，深邃悠远，问道：“张榜首，朕且问你，若让你在这含元殿中施展剑法，你有无把握能在不伤一人情况下成功使用？若是不成，只能移步殿外施展。”

张念顿了下，回道：“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