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温玉心下了然,段青云这是要试探她了。
段温玉上前几步,到了贺氏床前,居高临下地望着贺氏:“夫人,您说是温玉害了您的孩子,是否也应当拿出些证据来?”
贺氏微微瑟缩了下,她总觉着段温玉今日好像浑身长了刺似的?
“我自然有证据。”贺氏望向兰姨娘,眼中闪着恶毒的光芒,“就是你指使她的!”
段温玉微微一笑,兰姨娘?
段温玉看向段青云,道:“父亲,既然夫人说是与兰姨娘有关,何必要几个姨娘都跪着?”
这个人情,无论她们接不接,她都要做一做的。
“你们起来便是。”段青云沉声说道。
连姨娘同钱姨娘慌忙站起来,“多谢老爷、姑娘。”然后便识趣的退至一旁了。
贺氏只是借机敲打她们罢了,其实倒也不是很在意。
兰姨娘一个人跪在地上,着实心里发毛,只顾着道:“婢妾真的不曾谋害夫人,那汤药里的红花真的不是婢妾下的,请老爷夫人明查啊。”
“婢妾什么也不知道啊。”她哭了起来,梨花带雨的,很是惹人怜爱。
贺氏恨不得撕了她那张妖媚的脸皮,她怎的不按计划行事?兰姨娘只得低了头,贺氏的眼神实在是太可怕了些。
“什么汤药?”段温玉问道。
“她今日借着给我请安的由头,说亲自给我熬煮了一碗安胎药,我信了她,她却往药里下了红花,害了我的孩子!”
贺氏咬牙切齿,确实说得一副极其痛恨的样子,可是段温玉觉着,她的懊恼有些不大对劲。
为什么呢?
段温玉眼中闪过一抹深色。
“不是的……”兰姨娘摇了头,明明是贺氏自己日日差人把她硬押过来,然后想着法子挑剔她,惩罚她……
这药,也是贺氏逼着她煮的,想要借这个事情打压段温玉。
兰姨娘是真的怕了。
只是三姑娘也很可怕。
是以她不能答应贺氏去诬陷段温玉,但是同样不能供出贺氏来。
贺氏是真的觉得兰姨娘害了她,她怎么可能会拿孩子冒险?可为什么孩子真的没了?
“那好,姑且这样认为罢,兰姨娘故意给夫人下药,暗中害了夫人腹中孩儿。”段温玉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兰姨娘心惊胆战的,只是连姨娘暗中提点过她了,她只能相信三姑娘。
“只是温玉不解,夫人为何要说这是温玉指使兰姨娘做的?与温玉又有何干系?温玉做这样的事又有何好处?”
段温玉一步不让,紧紧逼视着贺氏,贺氏脸色越发不好了,呼吸都急促起来,脸上沁出细汗,散着的碎发粘在脸上,尽是狼狈不堪。
贺氏张张嘴,却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不过是记得兰姨娘和连姨娘亲近,连姨娘平日里又和段温玉有来往,便想着借这事儿来拖段温玉下水罢了。
方小产便这样不安分,真是活该。
这个香味……
段温玉冷眼瞧着她的反应,收回了目光,转身唤了那大夫:“夫人瞧着怎生是要晕了?还请您好好替夫人把个脉罢。”
那名大夫只得站出来,牵了线替贺氏把脉,眉头紧紧皱起。
“夫人才落了胎,应当好好休息才是,不能受刺激。”那大夫道。
“敢问您如何称呼?”段温玉语气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