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程楚之的性子真是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
江又薇无奈地暗自叹气,他如果有什么不顺心的,大可以直接说出来。姑且不说她和美人或者甄帅,只凌然和江闯,十几年的朋友,有什么事是不能摆在明面上说的。
“还喝酒吗?我再给你开一瓶。”江又薇说着已经把啤酒打开,“来。”
凌然砸吧两下嘴,“我真是搞不懂他心里想什么,每次他这种神经叨叨时候,我都恨不得伸手把他给掐死。”接过啤酒,仰头咕咚喝了一大口。
“薇薇,你说他是不是精神分裂。”
“好了,谁还没有点烦心的事呢。”江又薇拿起酒瓶和凌然碰了一下,“我还不知道你,生气的不是他耍疯,而是他明明心里有事,却什么都不跟你说。”
凌然深吸口气,又是一大口啤酒干了进去,“哎。气死个人。我看一档新闻,说男人比女人更容易抑郁,就是因为他们什么事都不往外说,什么事都自己扛着,自己在心里装着。久而久之就会压抑成疾,最后抑郁自杀。”
“你也不用太担心了。”江又薇安慰地说:“或许只是因为他心里的事不能跟你说。没准他早就跟江闯说了这件事。你看江闯不是一直不怎么紧张。”
“江闯哪是不紧张,他是根本懒得紧张。”凌然摇了摇头,怒气俨然还没压下去,“你不知道江闯,他比我还烦气程楚之这个性格。”
江又薇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
她总不能实话实说,告诉凌然自己其实也不怎么喜欢程楚之的这个性格。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好像谁都不相信的状态,真的很容易寒了关心他的那些朋友,家人的心。
没有谁会因为怕麻烦而不敢倾听朋友的絮叨。除非那个人根本不是真心。而那种人也根本不必结交。
“不过天下事总是这样的,你嘴上不诉苦,就没有人可怜你。”美人突然轻飘飘来了句。
江又薇和凌然皆是一愣,偏头看她。
“你说什么?”凌然听得稀里糊涂。
美人清了清嗓子,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解释说:“不是我说的,是简奥斯丁说的。”
“……你嘴上不诉苦,就没有人可怜你。”凌然喃喃自语,“我想起来了,确实说过。傲慢与偏见里的,是吧。”
“嗯。”美人点点头,“突然想到的。”
“呵。真是适合现在的程楚之。”凌然语调有些阴阳怪气,“那就让他自己生闷气呆着吧,别指着谁能分担他的痛苦。傻子。”
“哈哈。这话说的中肯,我喜欢听。”甄帅突然笑了出声。三人这才发现竟然还有一个甄帅坐在那。
“帅帅,你小子什么时候多了个偷听别人说话的怪癖。”凌然狠狠瞪过去。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我绝对不是偷听,一个有教养,无比绅士的男人怎么可能有偷听别人说话的恶习。我不过是正好坐在这,又不能打断你们的津津有味,可也不能让自己耳朵失聪,所以不得已听到了那段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