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一朵正向着骄阳绽放的花骨朵,每一片花瓣都有香艳的光景。
她侧着脑袋,甜软吴侬着语调,嘤嘤的发出两声:“嗯嗯”
萧彦盯着她出了神,他自知不是什么坏人混蛋,但只要林缈在,这种想法就会变,并且一发不可收拾。林缈这朵花,他是想摘下来养在自己的温室里。
就算她不喜欢,他也非要如此。
脑海里的想法是会让一个人的眼神发生变化的。
林缈被萧彦阴鸷的眸色盯的有些心寒,刚巧方才的护士下来叫她去拆纱布。
她推开门,敷衍的喊了一声:“344医生回来了,可以去拆纱布了。”
林缈这才有个逃跑的理由。
她擦着萧彦的肩走过去,发出沙沙的衣料相蹭声。
“你的头是怎么弄的。”萧彦跟着林缈往外走,“你今年是犯冲吗?摔手又伤了头。”
他话说的很冲,口吻重的要命。
林缈委屈的哼唧一声,不服气道:“我最犯冲的就是被你缠上吧。”
她的心思总是能在话里似真似假的吐露。
萧彦和她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可若要认真说起来,萧彦才是挨的那个。
他也跟着林缈赌气,“我可没缠你。”
萧彦第一次在琴楼见到林缈那天,寒风凌厉,他当时刚进入警署谈判组,完成年前最后一次指定任务,全组人去琴楼喝茶庆功。
林缈那天穿了一件深蓝色的旗袍。
她抱着那把旧到泛黄的琵琶,从人前走过,眼色淡的让人心悸。后来组里有人说起那天林缈的样子,寡淡的就像是电影里为了生计卖艺不卖身的风尘女子。
外面还有个相好的书生的那种。
萧彦那天提前离局,他在冬夜里跑了陵洲几家花店,兴许是临近春节的原因,许多花店都关了门,最后买到玫瑰花赶回琴楼的时候林缈刚巧下班。
她换下了那身媚艳的旗袍,穿了件奶白色的羽绒服,恰好长到大腿根。一条洗的发白的牛仔裤被寒风吹的发硬。
鲜红的花上沾了白色的雪。
在寂静的夜里古怪又美丽,就像从琴楼出来的林缈。
从那天起萧彦几乎每天都去琴楼,每天都送上一支沾了雪的玫瑰。
林缈回想起萧彦当时的举动,一直忍到进电梯才嗔笑出声,坦然道:“你当时真像个青春期的小男生,俗气又直白。”
“你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萧彦一只手握着林缈的细腕,拇指指腹沿着她的青色筋脉摩挲。
“想什么?”
“我在想全天下的女人好像都喜欢玫瑰花,你会不会跟她们不一样,如果不一样我应该买什么呢。”
萧彦慢慢叙述着,眸子认真的透着光亮。
林缈仔细看着,掩着嘴轻笑,她戳了下萧彦的心口,“她们喜欢的不是玫瑰花,是送花的人。”
如果送花的人是萧彦,她相信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拒绝,她是不识好歹,却也没有到那个地步。
萧彦认同似的点头,谈话短暂的结束后。
林缈才发现电梯的红色楼层键停在三楼,没有上下的趋势。
在狭小的空间有淡淡的诡异。
“电梯怎么没动?”林缈这才发现,她点了两下四楼的按键。
脚下的升降感没有半分发动的感觉。
萧彦拉着她后退,跟着按下开门键。
周围没有动静,这种情况下越是安静便越是不妙。
林缈语气里不禁有些慌乱,“不会吧,我们被困在这里了。”她还不想死,更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死。
在这种状况下,林缈才发现身边只有萧彦,说的深了,他就是自己的仇人,如果今天要跟他同归于尽好像也不亏。
萧彦很快也察觉到了危险,手心的力不自觉的紧了些。“别怕。”
别怕
林缈刚延伸出去的那些想法终止在萧彦这句别怕里。
她望着他的侧脸,心脏酸的要命。那个词不叫同归于尽,应该是亡命鸳鸯。
她这样想。
萧彦已经播出了紧急铃,那头有嘈杂的电波声音回荡在电梯的四壁。撞进耳膜里,在这一刻犹如天降神兵。
声音在林缈心头点亮一盏明灯,她第一次如此虔诚的希望,萧彦不要有事。
不是她和萧彦。
而是萧彦自己,他身上还有无尽的可能,可她自己,犹如放在箱底的一颗红彤苹果,外表涂着蜡,闪着光。内里早已被虫腐蚀干净。
“喂,你们还好吗?”不清晰的男声从电梯的话筒传入。
萧彦没意识的冷下了脸,他真的害怕,尽管面上保持着平静,手心的力却一刻也没放松。
“电梯停在三楼,门打不开。”
他的话简洁明白,那头没有犹豫,匆忙道:“稍等,我们这就派人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