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好长一段路,还是聂婷婷开了口:“天还好,我们到亭子里坐坐?”她指着前方路边花园石亭。
“好的。”他欣然应承,赶忙上前用皮手套打掉石凳上的灰尘,把手套平平铺在上面。“你坐吧。”
她笑了:“女孩子怕凉。”
他赶忙把长毛围脖绕下来叠铺在手套上:“走这么远的路一定累了。”
她很感动地从石凳拾起围巾搭在他的肩上:“谢谢你对我的关心和爱护。”
刹那间,围巾好似捂在褚明凡的心窝上,一股暖流通过全身,他深情地看了她一眼,狠了狠心吞吞吐吐地说:“婷婷,我想”
“请你不要这样,”她打断他的话:“无需讳言,你想说的我都清楚。这些日子我们的接触,使我长了许多知识,高兴认识了莲花姐和你的父母及姐姐,谢谢你。同时,还请你原谅我的幼稚和怯懦,伤害了一个慈祥母亲的心,恳请你待我向她老人家说声对不起。”
聂婷婷说完,从大衣里怀掏出碧玉手镯,双手递到褚明凡面前。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了,虽非是猝不及防,但如晴空霹雳,一霎间震得褚明凡目瞪口呆,惊愕双眼痴楞地望着聂婷婷,木讷地一动不动。
“你是想让我亲手还给你的母亲?”聂婷婷见他无动于衷,和风细雨地继续说:“这详做好吗?你会觉得我情何以堪而犹豫不前吗?我不会的。我不忍见的是她老人家那颗苦痛的心。我思虑再三,还是这么做好。至于你如何说,我一点儿也不再乎。”她谨小慎微地把手镯放到他的坐垫上。
“婷婷,请留给我一次机会吧,让我们试试做朋友。”他真心的不甘放弃,哀求地说。
“我们就是朋友啊。当然,是普普通通朋友,我愿意。”
褚明凡无言以对,他的心在流血,脸上苦笑着。
“再见!”聂婷婷第一次主动热情地伸出手,转回身穿过对面马路,沿着高校的护栏,渐渐地消逝了……
大年初一清晨,几个男知青打着彩旗,在老队长的带领下,一行人携带着刀锯、绳索、砍刀,排着长长的队伍踏进了白雪皑皑的北山。这条伐杆线路是昨天勘测好的。
由于劳动强度大女社员不参加。方华恳请老队长得到允许,率领女知青配合男知青当安全员。不甘寂寞的卜素葵兴奋极了,头上戴着不知从何方弄来的黑布狗皮棉帽子,身背药箱,在队伍后面蹦蹦跳跳的。
“嗬,象个人物。看得出,哪药箱定是空的是用来唬人的吧?”牛迈督察工具安全,从队伍前走过来问。
“我不象吗?”卜素葵挺了挺胸:“这里装的是名正言顺的药品,是李会计拿来的。有止痛药、消炎粉、红药水、紫药水、和沙布,还有他未来老丈人配制的跌打损伤药。牛哥,近水楼台先得月。甭客气,咱先给你手、脚来点儿。”她仰着脸,棉帽子遮住半个眼晴。
“多谢了。你楼台近水的还是自己先用些好了,不吃亏吗!”
男生们都喜欢这个天真无邪、活泼调皮的小妹妹,逗她玩不是这个时候。牛迈笑着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