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顾狂歌的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如同平常问候早安一般的句式,容卿已经习惯了,这般性格的人是如何都不肯与其他人示好的。
“噼里啪啦的以为你这王府都要被人拆了,我还睡得着?”容卿翻了个白眼,缓缓说道。
顾狂歌却丝毫没有想接她话的意思,而是紧接着冷冷的问道,“畜生不听话,难道不该罚?”说话间换上一副玩味的表情,眯着眼睛,看着那受了惊的马儿还有拦在前面伸开双臂的容卿。
“该罚是该罚,只是犯不上活活打死。”容卿转头瞥了一眼那肚腹上白色皮毛之下已经渗出血色的马儿,摇摇晃晃的勉强站立着,不似昨日那般生龙活虎的在她身下的模样,不由得心疼万分,不知什么样的好东西,到了顾狂歌这里都只是个可有可无的玩意儿罢了。
“是吗?”顾狂歌听着,眼中的玩虐意味更加的明显,任谁也猜不出来他到底在想什么,“既然如此,就别打了,拉下去斩了。”
容卿一听,瞳孔立马放大了许多,尽是吃惊之色。什么叫既然如此?便要杀了它吗?
下人们也都一愣,面面相觑之间也立马拉住缰绳,准备拉下去,被牵动伤口的白马仰天叫的更加凄厉,容卿见此立马又拦在了路上,眉间紧锁,“王爷,慈悲为怀……就当是为了我…我并不怪罪它。”容卿知道劝阻顾狂歌什么慈悲什么生命的只会让他更加暴虐,不就是因为马儿摔了她才得到这般下场,既然如此,容卿饶恕它,顾狂歌就应该不再说些什么了吧。
下人们横在二人中间也是害怕的紧,伸手抹着额头的汗珠。
顾狂歌从椅子上起身,宽大的袍子灌满了风,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容卿的面前,“你想让本王饶它一命?”
那距离只有一寸远,容卿觉得他呼出的热气正巧略过她的额头,随风消散,脑海里想起一些那天晚上的片段,不由得心底多了几分怯意,但还是故作镇定,坚定的点了点头。
顾狂歌听了之后,唇角上扬,转身看着那千方百计才得来的宝马,冷冰冰的说道:“断了四肢,重新扔回马厩。”说罢顾狂歌长袖一挥,对着一旁伫立许久的丫鬟说道:“用早膳。”紧接着就往屋内走去。
可是容卿的面上丝毫没有开心一说,对马来说,失去了四肢和死有什么区别,她还想再去理论,那一旁的下人却赶紧小声的劝阻,“公子,这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说罢便长叹一口气,带着染红了的鞭子和马一起退下了。
容卿一个人站在院子中,心里五味杂陈,想着要赶紧离开这个地方,一来顾狂歌的行为越来越奇怪,二来宫中许久没有她的消息,权陵烨不知要着急成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