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赫郎将穆月香抱走后,满眼喜意的甄洛,却在转眸之间藏好了心下情绪,变的和平常一般。“你们怎么会折返此地?”她问起以向一干人等。正好南宫清明帮忙安顿好赫郎和穆月香后,将两个凶手押了进来。甄洛素来聪明机智,“莫非他们就是将月香和赫郎害到如此境地的罪魁?!”“然也!”术方道:“既然那位赫郎与月香姑娘已去休息,为了避免他们再次触及伤痛,我看着两人就交给美女姑娘你吧!”周方和钟贵顿时吓得六神无主,这甄洛小姐的毒辣手段,他们哪里能不知道?自打她给黎王献舞,被黎王赏识收为义女后,可谓是一步登天如上青云,月下香也跟着沾了光,可越是这样一夜翻身的人,下手越是狠两人一个劲的道歉求饶。换来的,只是甄洛冷冷的笑:“杀人者死,伤人者刑,看来我有必要好好招待你们。”立马一群打手冲出来,三下五除二将两人捆住,带走了。甄洛转身就走。望着那倾国倾城的背影离去,术方抱怨道:“居然连一声谢也不会说。咦,耍剑的,你怎么都不说话?”“……没什么,只是在想一些事。”
以向只觉得,让赫郎成魔确实是方才当下最好的方法,但这样的决定究竟是对是错魔道被目为邪道,人人得而诛之,并称天理难容。就算赫郎不说,那穆月香又会不会因为恐惧和嫌恶,而将朝夕相依之人推向万劫不复的境地呢?……还有,那位红衣女孩,其行径和言语,实在让人介怀……越发的深思,却是火座使想要去看看赫郎,这才叫回了以向的神智。一行人这便进屋去了。霍然就空荡了的后院里,那株血一般的红梅,飘飘洒洒,凝视着这片土地上发生的一切悲欢离合。悲欢离合,不过一场戏。那么,自然也有躲在暗处的看戏人。两道身影从暗处飞下,落在红梅树前,不是别个,正是方才还在仙士驿馆做客品茶的离墨仙君和张莺莺。离墨含着似笑非笑的颜色,问道:“……莺莺姑娘方才可是看清楚了?”
张莺莺依旧是一脸惊讶,“……周身只余浊气,成为完全的魔族之后,意识反而清醒?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还有方才那名少女……她……她使用之气分明比一般仙气更为精纯浩大……这。。”……莫非,她不是仙,而是比仙还要高一级的神祗?离墨道:“清浊之气即如仙魔之气,浊气盛,自为魔,清气盛,便为仙,两者并非绝对,真正掌握善恶的岂非是人心?这番话说的客观,又仿佛在暗暗的针砭时弊,冷眼评述这乱世的荒唐观念。
张莺莺体味良久,终于一笑:“莺莺受教。那名少年果然不是平凡之辈。”离墨也笑了:“仙魔同行虽前所未闻,但我相信师弟这趟下来肯定乐在其中。”他走到那棵红梅树前,望着这血红的花朵,突然间,睿智而不见波澜的脸上,化开一抹浓重的凄色,像是……在哀悼什么重要的人。张莺莺惊觉:“前辈?”“我没事。”离墨敛神,“莺莺姑娘,这树下似乎埋藏着有趣的东西,也许,你可以带回去给你师傅研究研究……”张莺莺这方想起,自己的师尊绿萝女仙遣她出来搜寻几味草药,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的飞快,可不能让女仙苦等。本来女仙除了她和瞳影两个亲近弟子外,几乎就再见不到其他面孔,瞳影还总是到处疯跑……就连绿萝女仙从前的恋人,也因为所谓的“职责”而与她一刀两断……“我知道了。与前辈切磋数日,我也该回归了。离墨前辈向师傅索取的那些药草自是没有问题,只是师傅曾一再嘱咐,这些草药切勿过量服用,否则。。。”“……多谢你的关心。”离墨道:“也请替我向女仙道谢,改日定亲自去然山拜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苦衷,都有一块他人不能接触到的心田。有的时候,越是外表云淡风清的人,越是内心中千沟万壑,不可说与旁人。张莺莺如是。而离墨,其实亦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