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记忆这个端庄美丽,身着朴素,二十岁多岁的少妇是自己的二舅母白氏。
而那个身穿桃色罗衣的柔媚可人,二十出头的少妇则是自己的三舅母苏氏。
只是没想到自己这个外甥都已经十六岁了,自己的舅母们还是这么年轻。
记忆中,自己的母亲是家中的老大,家里还有二舅和三舅以及父亲。
奇怪,叶一青发现自己的母亲和父亲以及舅舅们怎么没有出现。
“二舅母,我母亲,舅舅他们呢?”
叶一青下意识问道。
但却没有想到,屋子的人都愣住了,诧异的看着叶一青。
叶一青意识到自己可能问岔了,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
“我,我头受到了重创,脑子现在还迷迷糊糊的,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
叶一青连忙补救。
白氏和苏氏相顾一视,不禁又双眸通红。
“三郎,不曾想你受到重创后会如此。”二舅母白氏眼睛更加通红,低声说道。
“哎,六年前你母亲,父亲和你三舅父已经被山贼害了,还有你二舅父三年前也……”
说到这里,二舅母白氏已经说不下去了。
三舅母苏氏眼睛通红接着说道。
“你二舅三年前也亡于军阵之中。如今我们叶家也只剩下你一个男丁。”
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如果不是叶一青提起,白氏和苏氏都已经把这些事情埋在心底,这些年不都是这样过来了,现在重要的是叶家唯一的男丁叶一青。
毕竟,时间能抚平一切。
叶一青脑子嗡嗡响,当然不是伤心震惊,而是又突然出现了很多记忆。
原来叶家以前也算一个大户人家,虽然连地方豪强的边都沾不上,但是家中也是有几百亩良田,几套大宅子,经营了一家绸布庄,家中婢女家仆也有十几人。
尤其是叶家是耕读世家,书香世家,祖上也是出过几个县令的,虽然到如今已经稍微没落,但叶一青的二舅还是一个县衙的官差,是吃皇粮的。
这样算起来,叶家在普通人眼中也是大户人家。
但是一切从六年前开始,叶家就加速跌落下来。
叶一青的父亲是叶家的上门女婿,所以叶一青是跟随母姓的。
叶家的当家人是叶一青的母亲。
虽然叶一青还有两个舅舅,但因为和母亲年龄相距大,加上叶一青母亲也是强势的那种性格,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叶一青的母亲打理叶家,连二舅的县衙差事也是叶一青母亲打点上下才得到的。
六年前,叶一青父母和三舅因为绸布庄的事情去别州县的路中被山贼强盗绑架,威胁叶家要交赎金才能赎回。
而且开价极高,叶家根本没有那么多银两,只得把几百亩良田贱卖给一直觊觎叶家良田的豪强,不仅如此,还把宅子,绸布庄也都卖掉了才凑足银两。
当然另一方面,叶家二舅也积极报官想让衙门能在赎人时把盗匪一网打尽。
然而,最后是贼匪不知道怎么得到消息,杀了送银两的叶家家仆,卷了银两跑了,而官差却姗姗来迟。
几天后,叶一青母亲父亲和三舅的头颅被送到叶家门口……
三舅母苏氏当时就昏过去,大病一场。
而叶一青也仇恨在心,从此弃文习武,希望将来有一天报仇雪恨,剿灭山贼。
而叶家从此一落千丈,仅仅靠二舅一人艰苦维持。
但是祸不单行,三年前,州里调兵遣将,要去打仗,把叶一青县衙当差的二舅调入军中,当一个幕僚文案。却没想到一月后就传来,叶一青二舅已经死于乱军之中……
叶家至此一蹶不振,人丁稀零。
家产所剩无几,女婢家仆散落遣走。
唯一剩下的男丁就是叶一青。
叶家如今是靠二舅母辛苦操持,才能勉强维持下去。
叶家如今除了叶一青以及白氏和苏氏外,还有两个家仆福伯和吴婆,他们是一对老夫妻,以及他们的一个儿子叶财和两个婢女小兰小桃。
本来白氏也想把他们也遣走,但福伯和吴婆已经在叶家几十年了,忠心耿耿,说什么都不肯走,即使不要月钱。他们不走,叶财自然也就留在了叶家。
而小桃和小兰则是从小买来的婢女,是逃难来这的穷苦人家的孩子,叶家救过她们的命,她们也卖身在了叶家,也就没有走。
三年来,叶家靠着唯一还剩的十亩良田和白氏与苏氏的嫁妆首饰以及她们的女工刺绣维持这个家,日子过得非常辛苦……
回忆起这些后,看着眼前的丽人,看着她身上朴素的衣裳,叶一青心中一酸,暗中发誓一定要让她们以后过好日子。
感伤一阵,苏氏强打笑容,“不管如何,子恒没事就行,小桃,把公子的衣物拿来,让……服侍公子穿衣吧。”
苏氏本想让叶一青穿衣,但是考虑到叶一青刚刚醒来,虽然看起来并无大碍,但也还是让小桃这个自己的贴身婢女服侍叶一青穿衣着装。
“这,不用了,舅母我自己来就行。”叶一青被打断沉思后,听到这样的话,顿时有点不好意思,自己可是裸着的,三舅母苏氏之前已经知道还让小桃伺候自己……
“那三郎你更衣后,我们再找大夫给你把把脉。”一旁的白氏还是有些担心。
“不用了,二舅母,我已经没事了,不用麻烦大夫了。”
在叶一青的坚持下,最终,白氏和苏氏只得把衣服放在叶一青手中,退出厢房。
叶一青胡思乱想又手忙脚乱的穿衣服,穿了半天也没有穿好。
除了心不在焉,重要的是这些衣服都是古代衣服,叶一青一时想不起来怎么穿。
还好,记忆慢慢清晰,叶一青也慢慢穿好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