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吴宏给贺昇闲话些江湖上的奇闻异事,贺昇听得颇觉有趣。柳同江躺在马车上,精神好时,和吴天源闲话几句,但吴天源话不多,柳同江问他话时,他只约略回答下,柳同江问了几次,见他确是不善言辞,也就不勉强了。
柳心月不时从马车里探出脑袋,对着贺昇和吴宏做做鬼脸,逗笑耍怪或者跑到前面,和赶车的车夫坐在一处,学习驾驭马匹。途中休息时,她便跑到贺昇近前,要贺昇教她骑马,贺昇对这妹妹从无拒绝,便将她抱在怀中,和她一起奔驰一阵,喜得这小丫头在马上手舞足蹈。
众人在路上行了十多日,已进入平江府今苏州市境内,柳同江忽然发起高烧来,众人到前面的万家镇上找了一家高升客栈投宿,贺昇给柳同江开了几副草药喝下,非但不见效,倒更重了,躺在床上渐渐说起胡话来。
急得柳心月整日以泪洗面,贺昇也是一筹莫展。吴宏也急得团团乱转,一日,吴宏从外面请了一位郎中来,那郎中给柳同江号了脉,道:“这位老先生是忧思、焦虑过度,这几日可是经历了大惊大喜、大悲大恸?我给他开几副清心败火的草药,喝下看看效果怎样。”
贺昇按照这先生开的方子,到药店抓了药煎了,柳心月喂柳同江服下,过了三五日,烧渐渐退了,神志也逐步清醒。众人大喜,贺昇忙央吴宏再去请那郎中来看,那郎中又来给号了脉,看了看舌苔,点头道:“好是好了些,只是老先生这身体,经不起大折腾了,需要静养半年,方能痊愈。”那郎中把先前的方子取了,略改了几样草药,照旧递给贺昇,要他照方抓药。
贺昇取出银子,重谢了那郎中。他又去镇上抓了草药来给柳同江服用。
又过了两三日,柳同江渐渐好些了,这一日,柳心月服侍爹爹喝了汤药睡下。贺昇将吴宏叫到房外,对他道:“吴兄,我义父眼下病情好些了,只是此去浙江,舟车劳顿,我怕他身子受不了。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你能否答应?”
吴宏摆摆手道:“兄弟说哪里话,有事但说无妨。”
贺昇道:“实不相瞒,在下眼下急着去一趟绍兴,此事干系到我的一位好朋友的性命,我必须去弄个水落石出。再拖下去怕耽误了行程,我想咱们就在这客栈住下,你和吴伯父与我义父、妹妹就住在一处,我去浙江多则两月,少则一月便回,到时咱们再做道理,不知吴兄意下如何?”
吴宏听了,略一沉吟,道:“如此也好,只是蔡兄弟你一个人去绍兴,一路山高水长,没个照应,倒叫愚兄放心不下。”
贺昇道:“这个大哥不必担心,义父和妹妹不在身边,我来去也更便捷些。我办完那边的事情,即刻便回。此间一切,便全托付给吴大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