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杨五花接了铜钱仍进车里的大钱袋子里，说道：“我这儿有酒香的，和没酒香的，您要哪一种？”

“那还用说！当然是要酒香的。”

“嘿嘿，我想也是，一看您就知道能喝酒的。”杨五花从车里取出瓶子递给老头儿，接着说道：“我这儿还有下酒菜，您也尝尝？”说着，举起放熏肉丁的碟子递给老头儿，又道：“这是我家独门秘制的熏肉条，下酒吃正好呢。”

老头儿瞅了瞅那肉，摇摇头，说道：“太瘦！咬不动！”

“您试试，我们家的熏肉跟别家的不同，牙口不好的也能咬，您尝尝看，若咬不动，您吐了就是。”

杨五花突然发现“咬得动”是个很好的卖点，转身又递给了芋苗婆婆一粒，说道：“婆婆您也尝尝，我家的熏肉包您咬得动。”

老头儿一听杨五花这么说，便尝了一粒，嚼了半天，终于吐了一句：“味道不错，怎么个卖法？”

味道可以模仿，甚至像之前卖团子那样，只要便宜，差一点也会有人买。做熏肉卖熏肉的人不少，但并非所有的熏肉都是蓬松柔软人人咬得动的。所谓物以稀为贵，姐夫废了那么大力气剁肉，总得算点力气费。趁现在的新鲜劲儿不卖贵些似乎有点儿亏，再说肉本来就不是人人吃的起的，能把肉当零嘴儿吃的人基本都有钱，索性直接卖高些试试。

杨五花拿出完整的熏肉条，试探道：“三文钱一条。”

老头儿接过熏肉条，看了看，说道：“这么小一条三文，可不便宜！”

杨五花原本想着如果一开始连着几个人听到这价格都掉头就走，那么说明真贵了，慢慢半文半文的往下降。谁知这第一个问津熏肉生意的老头儿，虽然嘴巴说贵，但依旧盯着熏肉条看，没有立刻放下走人，心里琢磨着，或许有戏，又说道：“一般的熏肉都是又硬又柴，这是我们家独家秘制的，好吃还不费牙，还有这个味儿，只有我家的熏肉才做得出来，老人小孩都能当零嘴吃，光这秘诀也得值不少钱吧？”

一旁的芋苗婆婆尝了熏肉丁，确实咬得动，又见杨五花刚刚提了她的芋苗，也就顺嘴说道：“这肉确实好吃，连我老婆子都咬得动，松软的跟馒头似的。”

边上的人听了这话，也纷纷过来试吃。

老头儿一想，贵是贵了点，可味道确实好，更关键的是，难得碰到自己能咬动的肉，便道：“那行，给我来十条。”想想，又道：“不，二十条。”

“好嘞！二十条六十文，您是第一个买的，我再多送您两条，吃好再来啊。”

老头儿见自己都付了钱了，还有的送，倒挺满意，走的时候还顺便买走了隔壁一斤芋苗。

“姑娘，那我买十条，你是不是送我一条？”

“行呀！三十文，我给你十一条。”

“那我买五条呢？”

“五条啊？”其实买五送一也划算啊，不过杨五花想了想，还是说道：“买五条可不好送你半条。不过你要是再买一瓶酱，倒是可以送。你尝尝，我们家这翡翠酱也是独门秘方呢！”

生意说来就来。

先前来试吃过的人，也有特地回家拿了罐儿碗儿的过来买酱的。还有不少人听说翡翠酱蘸芋苗也好吃，顺便买了隔壁的芋苗，把芋苗婆婆乐坏了，三下两下就收摊了。

“老婆子我摆了这么些天摊，就今天收的最早，卖的也最好，呵呵，多亏了小姑娘你。”芋苗婆婆说着递过来一捧芋苗：“这几个你们拿回家去吃，当我谢谢你们的。”

“不过说句话的事，婆婆您太客气了，原本我还想买些回去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卖完了，这么着，这些算我跟您买的行不？”杨五花真的是为了推销自己的翡翠酱顺嘴说的，根本没想那么多，芋苗婆婆这么客气，反倒让她不好意思起来。

“也是你这酱好吃，才有这么多人买我的芋苗。”芋苗婆婆坚持要送不肯收钱，杨五花推脱不过，估算价钱送了她一瓶子酱，另外又送了她几条熏肉条。

芋苗婆婆忙道：“使不得使不得，你这都是精贵的东西，我那芋苗都是自家地里种的，值不得几个钱。”

“嗨，这瓶子小，去掉瓶子也值不得几个钱，婆婆若是介意着瓶子，回头吃完了退给我便是。”

杨五花随口一说，芋苗婆婆倒听进去了，问道：“我明儿还在这里摆摊，你还来不？”

“来的。”

“那行，老婆子就厚脸皮一次，就把这翡翠酱收了，回家倒出来，明儿把瓶子还给你，这瓶子也值不少钱呢，回头洗干净了还能接着装……”

杨五花一听，心说，还能这样！

她是卖酱的，不是卖酒瓶子的，因此算钱的时候只加了酒瓶的成本钱，根本没赚瓶子钱。若是跟人说第二天可以回收瓶子，说不定买酱的人还能多几个。毕竟不是每个人都会跑回家取瓶罐的，总也有些懒得跑的，或者家太远的人。而整瓶买，也总有人嫌贵的。如果买回去的人，回家自己灌了，第二天再送瓶子来退钱，那等于是借给人家一个瓶子，她也没啥损失，说不定对方顺手还能再买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