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姐的婚事算是定了?她没意见?还是她已经赎身了?”
“我出来的时候,她们俩姐妹还在商量这事呢……不过,我看,这事八九不离十了,指不定这会子已经在谈赎身的事情了。”
杨四花和杨二花一样,当初签的都是雇工人,有固定期限,到期了就可以自动恢复自由身。不过,当时签的是十年,杨四花今年十八,离到期还差上几年。
而且,当时签的时候,杨家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们会有钱,加上不认识字,也不懂这些,并没有白纸黑字的写明赎身银两。按理说,多少钱卖的,就可以多少钱赎回来,但具体怎么操作,还得看主家的意思。有些主家,会要求翻一倍,甚至翻几倍,有些甚至还不同意放人,这都是被官府默认的。
所以,那程三小姐肯不肯让她赎身,又多少钱可以赎身,都是个问题。
说完了杨四花,杨五花总算想起来,问一问杨六花。
“六妹就厉害了,这几个月念了不少书,现在还能画上几笔了……”
“哇!六姐好厉害!我要让六姐给我画像,画成小仙女!”杨小花眼里闪着兴奋的小星星。
“所以,你们要准备一下,收拾东西好跟我回京。”崔时园说道。
“可是……”杨五花微微皱了皱眉,说道:“姐夫,你有带我家的路引吗?”
“对!没有路引会被关起来的。”杨小花也猛点头,虽然不清楚路引到底是个啥。
“这倒不难,我可以帮你们写一个。”几人说话间,沈邵风又走了进来,手里还拽着一把小弓。
“风哥哥……”杨小花迈着小胖腿,蹦了过去:“这是给我的吗?”
“嗯,拿去玩吧。”
小弓还配了几把小箭杆,不过都是圆头的,一看就是闹着玩的。
沈邵风见杨小花乐颠颠的跑出去玩了,这才开口问道:“只是……你们真的要走吗?”
其实,这话问了也白问,人家当然是要走的。
而他,自然也是舍不得的。
但是,人家姐夫都来接了,他想不放人,那可是不行的。
“嗯……在这里住了有些日子了,怪不好意思的。其实我本来也想走的,谁知道又来了蚂蚱……现在三姐夫来接我们,倒是正好了……”
杨五花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就伤人心,听得沈邵风心里一阵失落。
“只是你这边还能给我们开路引?”
“嗯,这个不难,我写一个就是了,你们直接从这边走还近些,不怕颠的话,当天就能到……”
京师在风阳和渲州的东南,渲州又在风阳的东北,三地大致呈一个细长的三角。
风阳距离京师三百多里,而渲州距离风阳又有百余里。如果再走风阳这条线,就是绕路了,两头加起来,得有四百多里。而直接从渲州出发去京师,路程可以缩短将近一半,只有二百多里。
只是,风阳是中都,往来京师的人也多,官道每年都有维修,路面很平整。而渲州是个小所城,去往京师的官道就没有那么平坦,对坐车的人来说,可就有些颠簸了。
崔时园急着回去,商量了一下,决定明天一早就出发。
沈邵风虽然很舍不得,但也只能无奈的接受。并且,因为崔时园的关系,可怜的他,连分别前的晚餐,都没法与杨五花同桌享用。
没心没肺的杨五花,并不知道沈邵风心里的失落,此刻,她正忙着陪杨小花,到处找人告别。比如,马厩啦,医馆啦……最后一站,才是厨房。
张婆子搂着胖胖的小仙女,红着眼眶,一脸舍不得的样子:“……住的好好的,咋就要走了呢……”
“张婆婆,你别哭,我以后还会来看你的……”
“嗳!可一定得来看老婆子啊……”
虽然相处的日子不久,但张婆子在内心,已经把小花儿当成自家孙女那般疼爱了。
杨五花本不是个爱出头的,又有些爱躲懒,别看她平时一副当家做主的样子,那都是环境所迫,被逼出来的。此时有崔家姐夫在,各项事宜自有他打理,她只管收拾自己的包袱,其他啥都不用管,随时听崔时园号令即可。
昨夜崔时园和沈邵风怎么谈的,杨五花并不知晓,总之,第二日一早,他们出发的时候,发现多了一辆马车。
“咦?姐夫,你不是说只有一辆骡车吗?”
“这辆马车是沈大人安排的,还有这两位大哥,也是沈大人派来护送我们进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