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成!不是说好了咱们姐妹几个一起合伙做的吗?再说,我可没做过买卖,啥都不懂。”杨四花知道这事以后,第一个不同意,说道:“还有,二姐,你这里头的钱,有一半还是从二姐夫那里拿的呢,你这样白白的送了我,二姐夫若是知道了,恼你可怎么办?”
十六两银子,看着不多,但搁在普通人家,那也是好几年的生活费了。
程记布庄虽然赚钱,但毕竟夫妻二人都是替三奶奶打工的,并且,事实上,只有程致俭才是打工的,杨二花不过是白白给自家相公帮忙而已。
虽然杨二花平常会借着布庄的光,自己顺便搞点小绣品卖卖,但也不过是赚点小零花钱而已,手里头并不宽裕,能拿出十六两来,已是拼拼凑凑。原先说是大家合伙开铺子,博一博也就罢了,指不定将来还能赚回些银子,现在可算是白白送人了,即便是亲姐妹,即便是添嫁妆,杨四花也不好意思收。
关于这一点,杨五花也想到了,所以一开始才会背着杨二花,偷偷找了杨三花商量。
“你就放心吧。”杨二花开玩笑道:“这事你二姐夫他知道的,他也是赞成的,你若不收,他才是会恼呢。”
程致俭之前跟杨五花合作,卖过手套布包,也是赚过一些的,因此一听说她们几个要合伙开喜铺,倒是挺看好她们的,便也掏了钱给杨二花拿去入伙。如今听说两个小姨子偷偷把入伙的钱,变成添妆钱,他这个当二姐夫的,哪怕是为了面子,也得跟风一起做,更何况,他本身,人就不错,所以也是同意的。
说服了杨四花,解决了铺子的归属问题,杨三花又道:“四妹你放心,这生意咱们照做,还是我们姐妹合伙。”
“对啊对啊,就当我们免费借了你的铺子开店,你就吃点亏,别收我们租子了。”杨五花也道。
喜铺子只是个小本买卖,目前也只打算小打小闹,试试水,出售的基本都是自己出产的手工用品,也不用花太多的本钱,不过是费点布料针线和人工时间罢了。投资的大头,其实还是铺面本身。
现在把本金换成了添妆钱,也就算不上投钱了,铺子开起来也没什么大压力,毕竟,谁也没开过喜铺,前景到底好不好,目前只能靠想象。若是生意好,能一直开下去自然是最好,若是生意不好,也能随时喊停,心里感觉上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不过铺子没点启动资金,也是不成的。杨三花和杨五花手里头还有余钱,便商量了一下,各自又出了八两银子,作为投资。买胭脂水粉和铺子装修的钱,都从这个十六两里头出,剩下的几两银子,就当是买针线布料和红纸的钱。
杨二花和杨四花,由于手里没余钱,算作技术和人力入股,到时候一个出手工,一个负责管理。另外两个,以后基本就是坐等收钱的甩手掌柜了。
若是将来喜铺不做了,杨四花这头,到时候可以把铺子租出去,每个月收点租子当零用。杨二花这边,做的伙计就算卖不掉,也是能回过头来放到程记布庄寄卖的,也不会损失太多,就是白费了些力气而已。而杨三花和杨五花,虽然亏了八两银子,但也不算太多,还能亏的起,两人都愿意试一试。
至于以后的分红,考虑到铺子主要依靠杨二花和杨四花,两人各占三成,而杨三花和杨五花,则各占二成。
铺子房形规整,也不需要特别的装修,喜铺目前以绣品小东西为主,原先卖胭脂水粉的货架柜台,也能直接用,无非就是重新粉刷修整一番,再添些几张小桌小凳,尤其是靠墙的一侧,学着那间奇怪的绸缎铺那般,设置了一个迷你洽谈区,只不过地方太小,摆屏风有些挤,杨五花琢磨着,到时候挂一幅半透不透的帘子,作隔断。
唯一需要特别花钱加工的,就是那大门,这算是铺子里的大工程,自然是要交给崔时园的。
“三姐夫,我想着把这大门雕成一个花囍字,两扇门,各雕一个喜,关起门来,就是一个双喜,然后这中间的两个口字,里面再加上花园二字,合起来就是花园囍铺……至于边上的花纹,姐夫您就自个儿看着办吧,怎么好看怎么来?”
“这回不画图纸了?”崔时园笑道。
“不画了,嘿嘿,姐夫你来画。”
“嗯,行。”崔时园想了想,又道:“索性,单独把这花囍字漆成大红色的,再雕一个大屏风,按在柜台后面,这样,里外也有个呼应。”
“好,这样好!就好像贴了一个大大的窗花一样,还不褪色。”
做新门板很简单,但木工雕花得费一段时间。杨五花闲着没事,换上了她以前那身紫花布直裰,再束上之前跟特地沈邵风学过的男子发髻,偷偷的溜达到了上回那个绸缎铺附近转悠。
一连几天,见那绸缎铺仍然营着业,里头甚至还有三四个客人,放佛从来不曾卖过铺子一般。
真是奇怪!难道是做梦?
杨五花伸起手来,想在自己脸上拧一把,想想怕疼,到底还是没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