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吧,我不用这个。”
在古代,涂脂抹粉的男子也并非稀有,沈邵风虽然不是那等不修边幅之人,但他打从十岁起就进了军营生活,没有这方面的习惯。
“男人也是需要保养的。”这么好看的一张脸,不好好保养,那不是浪费嘛!
杨五花索性打开了盖子,自己拿食指挖了一小团,说道:“把手伸出来。”
柔柔的手指,轻轻掠过沈邵风那略微粗糙的手心,仿佛一道电流,直窜到心口,酥酥痒痒,又麻麻的。
杨五花抹过面脂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这样的行为不太好,尴尬的捻了捻手指,扭扭捏捏的偷眼向沈邵风看去。
四目相对无语,两人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又各自尴尬的别过头去。
沈邵风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几日不见,想不到你又开了间铺子。”
杨五花本想问他怎么知道的,又一想,不是阿昆就是赵平安说的,倒也没问,直接说道:“这也不是我的,是和我三个姐姐合开的,我就占点小份子罢了。”转眼看见放在四方小茶几上的帕子,又道:“你把帕子挂门上,一会儿就干了。”
“花、园、喜?有什么名堂吗?”沈邵风刚来的时候,光顾着看杨五花,也没注意到其他,此时方才看到那两扇大门上雕的大红花字。
“这门好看吧?是我想的哦,我三姐夫画的。这是铺子的招牌名字,叫做花园喜铺……”杨五花得意的介绍了一遍自家的铺子理念,又道:“你们那儿不是有很多外地的军丁吗?有没有什么赶着成亲的?可以来我们铺子里定喜服哦!可以量身定做的,也可以租的……”
“租?衣裳也可以租吗?”沈邵风不解。
“对呀,我们喜铺子就可以租,付点押金就成,不过退的时候,得根据具体情况,扣除一点折旧费。”三花五花都有过翡翠酱空瓶回收的经验,这一点理解和操作起来也不难。
“除了喜服,我们还有可爱的宝宝服,还有很多其他的婚礼用品,什么喜饼啦,喜糖啦……”杨五花说了一堆,转头,取了一个喜结子过来,说道:“不过这些货品都还在准备中,就这些小东西是现成的,喏,这个送给你!”
喜结子是一个统称,基本都是与婚嫁喜庆相关的,目前有喜字结、吉祥结、十全结、同心结四种。
喜字结,顾名思义,就是打着单喜字的结子,至于双喜字,有些难度,杨四花尚在研究中。
十全结就是把单股绳绕十个圈,再直接收紧即成,寓意十全十美。与吉祥结一样,个儿都不大,很少单独使用,一般都用来给其他物品当配件,比如扇坠、玉佩、荷包、手串等等。并且造型也简单,技术难度也不高,连杨六花和赵香香都会打,杨五花想着,特地拿来送人好像有些小气。
至于同心结,则是两个套在一起的两个菱形结子。与前面三种喜结子不同,同心结不是由单股的红绳直接打成的,而是先用两股,甚至多股不同颜色的彩绳,编成多个小结,组成一股粗粗的彩绳,再经二次编制而成。由于边线硬挺结实,两个菱形可以打大,也可以打小。
杨五花不管是摆摊也好,开店也好,送赠品小样送习惯了,光顾着拉生意,完全没想过男女授受的事情。为了显示自己大方,她便特地选了一个大大的同心结,送给沈邵风。
只是,送者无心,收者有意,沈邵风看着自己手里的同心结,一时间竟然怔住了。
杨五花见沈邵风久看同心结不动,以为他是在欣赏,心中有些小得意。同心结看着复杂,实际上也的确复杂,但真做起来并不难,不过是多花些时间罢了,并且很容易出彩,让人非常成就感,反倒是杨五花打得最好的一个结子,也是铺子里最多的结子。
“怎么样,很好看吧,是我打的哦!厉害吧?我跟你说啊,你这个当千户大人的,也算是渲州的父母官了,很应该替人张罗张罗婚事对吧……”
虽说很多人,都是早早的成了亲,再一起过来服役的,但也总会有一些因为这样或那样原因,没成亲的。渲州所城几千军丁,总能找到几个单身的。哪怕是一二百个里头,出一个,那也得有好几百个。一人身上赚一两,那就得好几百两,再分到她的手里,那也能拿到百来两……都是潜在大客户啊!
杨五花越想越美,看沈邵风的眼神也越来越亮。
杨五花不知道的是,这渲州所城,还真有不少军户有这一类的问题,甚至不光渲州,各地许多卫所都存在这种情况。尤其是一些偏远地方的卫所,很多人家都不乐意把闺女嫁过去。也是因此,时常会有官方指派官媒,并出钱出资,给那些单身军丁婚配。对沈邵风来说,顺手帮杨五花一把,确实不是难事。
只不过,他并未当场开口,直接拍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