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姐,你说,那小孩子那么傻,会不会不知道怎么吃东西啊?”杨小花揪了会儿小眉毛,挣脱了杨五花的手,说道:“我去看看。”
“嗳,回来,你别过去啊。”
小花儿刚跑了两步,回头说道:“我不进去,我就躲边上,偷偷看一眼。”
新围的小鸡棚,在杨家小院的西北角,也就是泥草屋的另一头,刚好同杨家的卧房隔着一堵泥墙,以至于杨五花总有一种住鸡窝的感觉。
不过,她都忍了,现在可不是犯懒的时候。
这一带是有黄梅雨的,那时候别说食物了,一个不小心,连布料都很容易发霉。腌制品可不是全年都能产的,暂时辛苦些,趁着季节合适,多做些准备才好。
另外那三家关系好的,也受到她影响,决定多养几只鸡。只不过,人家都是打算到时自家孵小鸡来养,不像杨五花这样,到处乱买。
杨五花可不管那么多,见到小鸡崽就抓小鸡崽,见到大鸡就直接买大鸡,管它呢!鸡龄不一样,正好还可以分批腌制。
杨五花原先并没有什么大追求,每天吃饱喝好、睡睡躺躺再发发小呆,这样的日子就已经很满足了。如今多了个当“小地主”的愿望,便勤快了许多,闲暇之余,还不忘绣绣花,做做针线,赚点零花小钱。
喜铺子虽然有了生意,但还没有到雇人的地步,货品目前都由她们姐妹几个自己出产。喜扇子过了季,但荷包是四季皆可用的,尤其是那些个便宜的带字荷包。
比起绣花荷包,带字荷包卖的便宜,赚的也少,但这一类的荷包,逢节逢喜拿来打赏送人,是最合适不过的,消耗起来也是最快的。自从给定远侯府送过小斗篷之后,那位三奶奶不光掏钱又定制了几件,就连自己的打赏荷包都也改从喜铺子里定制的了。
除了原先的单喜双喜荷包,杨五花又推出了相应福禄寿等字样,还参考着百寿图,出了多种字体。这样的荷包做起来虽然枯燥,但速度是很快的,即便是杨四花这样的生手,一天下来,也能做上五六个。姐妹几个一合计,打算赶在过年发红包的高峰前,先行赶制一箱子出来。
杨六花每日依旧念书练字,时不时的自己玩玩小茶道,再绣绣小荷包。二妞原本也是打过基础的,现在在杨五花和杨六花的指点下,跟着一起做做针线,倒也没什么问题。
至于杨小花,也开始跟着小姐姐,念书写字。虽然前阵子,她在杨二花的高压逼迫下,也能歪歪扭扭的绣棵小草出来,但杨五花觉得,比起那细细的绣花针,小花儿的小胖手还是拿笔杆子比较顺眼。
不过,因为她年纪还小,杨五花也没舍得让她多写,还是以念背为主。
“我怎么觉得,你们去了趟京城,回来个个都不一样了?”杨桃瞧瞧这个,再看看那个,十分的感慨。
“有吗?”两人太熟,杨五花也没起身迎接她,自顾自的做着荷包。
“当然有啊!”桃子转过头来,对着杨五花说道:“她们我就不说了,你瞧瞧你,现在针线都不离手了,你以前可不这样。”
“大概是在京城花钱花多了,这不,闲着也闲着,多做些好换钱嘛!”杨五花看桃子拿起她做好的荷包打量着,便问:“你要做吗?”
“可以吗?”桃子顿时眼里亮晶晶。
“可以啊。这些荷包只要绣字就成,不用绣花,不难。就是钱不多,才四文钱一个,所以我才没找你们。”杨五花自己也是这个低价,所以没想过把绣活分出去,工钱本就少,再分包出去就更没啥赚头了。
但今年风阳城遭了灾,早稻无收,没有稻草,刘氏便做不了草鞋草包。而桃子这边,她一直在做的发饰小包之类,也因为没人买,都停工了。母女俩都没了收入,双双失业在家,就靠着伺弄田地过日子。杨五花这才临时起意,试着问一问。
若是桃子想做,她是可以私下分些给她的,但涨钱是不能了。
“我做!”桃子激动的搓了搓手,愉快的应道:“四文钱也不算少了。”
杨五花想了想,又问道:“那个柳芽儿针线活做的怎样?”
“绣花好像没怎么绣过,不过衣裳做得挺好的。”
在农家,女孩子的针线活基本就是做鞋做衣裳,绣花什么的,还得看家里的条件。像柳芽儿这样的,平时就自己住,还得经常下地干活,哪来那么时间和闲钱练习绣花。
“要不,你带回去问问她,看她要不要一起做?若是不会绣,可以先跟着学学,再不然帮着缝荷包也成,不过只是缝的话,工钱还得减一半。”
“好啊。等她从地里回来了,我就同她说。”
杨五花想着,既然分给桃子了,也不差再多分一人,毕竟人家总是免费帮她挑水,她也得意思意思表示感谢才对。
况且,这柳芽儿现在寄住在桃子家,身上也没钱,两人又是同吃同住睡一张床的,若是每天看到桃子忙活赚钱,而自己只能吃闲饭,心里怕是会有负担吧?要不然,也不会每天抢着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