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被我夸的眉开眼笑,乐滋滋地捋着自己花白的胡子,欣慰道:“一年没见,丫头的口才是越发的好了。”
“她不光口才好,她胃口也不错,一顿饭能吃三碗饭。”
有搭桥的,就有拆桥的,我这还没在桥上站稳脚跟,夏知冬的声音就透过淡淡地火药味传进我的耳朵,“爷爷,你看她现在都胖成什么样了。”
被夏知冬损得一无是处的我,低头看看自己挺好的身材,觉得他纯正就是嫉妒我光吃,但不长肉的身子。
夏老眉眼弯弯地看着我跟夏知冬斗嘴,然后瞅瞅身后的十几箱烟花,开口问道:“你们买这么多烟花干什么?”
夏知冬冲我一挑眉,我暗叫一声“不好”,然后一把捂住夏知冬吐不出象牙来的嘴。
并抬头笑着对夏老解释着,“过年嘛,不买点烟花炮竹,怎么能叫过年呢?”
夏老可能觉得这个烂理由还挺合理,不仅没有继续追问,反而开口道:“洗手,准备开饭。”
晚饭过后,我跟唐笑趴在窗户前,看着窗外浩瀚的星空发呆。
月牙寨的星星,跟城市的比起来,多了几分属于大自然的干净明亮。
一眨一眨,像是小孩们的眼睛,正调皮地朝我们抛着媚眼。
唐笑双手杵在下巴上,看着我调侃道:“啾啾,你真打算跨年的时候,把这些烟花都放了?”
我侧头看着唐笑,对她这个今天已经是第三遍的问题,表示无语,“不放完,难道等着明年再来这儿放吗?”
唐笑被我的话一噎,佯装生气的给了我一巴掌,“去你的。”
然后,她就钻进被窝睡觉,梦周公去了。
习惯晚睡的我,独自托着下巴趴在窗前看着繁星,心中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老大爷的胳膊,究竟是怎么没的?
在没了一条胳膊后,他首先想到的是什么?是生存还是毁灭?是彷徨还是懦弱?
想到这里的我,突然升起一股念头,我想拜访拜访那位老大爷,听他讲讲那条胳膊背后的故事。
大年三十,家家户户都要贴春联,挂灯笼。中午饭过后,大家就会自行组结,去老坟上给老祖宗上坟。
上坟回来时天还大亮,家家户户却是已经煮起了饺子。热腾腾地饺子蘸醋下肚以后,无所事事的大家就会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喝酒打扑克。
一直守到凌晨十二点新年来到,就各回各家放炮。
而我们家,晚饭过后爷爷奶奶就因为年龄太大,不能熬夜的关系早早去睡了。
林涵女士也去找她长时间不见的朋友,聊保养美容去了。
夏季大人也去找他的朋友,把酒谈欢了。
只剩下我们三个小的,盘腿坐在炕上打着斗地主。
我一边心不在焉地看着手里的牌,一边抬头看着墙上挂着的时钟。
一下一下,撞击着我紧绷的内心。
十点,十一点,十一点半……。
我“蹭”的从炕上蹦起来,一路小跑到院外,把所有的烟花往街上搬。
然后将它们摆成一个心形,待到快要十二点时,夏知冬点燃了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