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本打算去朝秦馆将劈风刀取了回来,却突然发现前襟有一大片乌血,这才想起是发暗箭那个黑衣人临死前喷出来的,当时的自己根本没考虑过要去躲避。
还好没有回家,不然怕是会引起家人的恐慌,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永远都不要带到家里去。
抱着两大坛子酒,刘海再也不能飞檐走壁,三斤的家已经不远,一刻钟左右就看到了小院儿的灯火,三斤还没睡。哈哈,他能睡得着才怪,估计还在想赛西施的大屁股。
“哈哈哈,三斤,快出来陪我喝酒!”刘海远远的就开始叫唤,他已经等不及了,必须要痛饮三碗,或能略抒胸中的酸爽。
烧刀子爽口爽心,还能通气。二人坐在房顶,什么话也没说,先灌了三大口。
刘海用衣袖顺嘴抹了一把,这才猛地吐出一口,“爽快,痛快,哈哈哈。”
三斤早就发现了刘海胸前的血迹,却没问发生了什么事,既然刘海要喝酒,喝的还是豆腐坊的烧刀子,他只是会心一笑,双手抱头躺在了屋顶上,讲起了酒:
“这烧刀子是辽东第一烈酒,味浓烈,似火烧。北方汉子喝上一口,在雪原上打猎不怕冷军中壮士喝上一口,在战场上砍人不手软害羞的媳妇喝上一口,翻身策马把鞭扬南边的文士喝上一口,眼泪鼻涕止不住的流……呵,哈哈”
一说到酒,三斤兴致也起来了,说着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他不是被自己说的话逗乐了,而是为刘海高兴。
三斤一直担心刘海跨不过这一道槛,杀人之后有人变得胆小,有人变得阴沉,有人变得冷漠,有的暴躁、有的变态,有的善于伪装,有的攻击性强……
三斤在训练营里见得太多太多,今夜的刘海,虽然一身是血,但神清气明,直到这一刻三斤才真正的放下心来。
刘海也笑,仰起头咕噜噜的喝了好几口,像是想起了什么,嘴中的烧刀子一口喷了出来,接着就是捧腹大笑不止。
三斤疑惑:“你笑什么?”
刘海好不容易才停了下来,胸口还在不停的抽抽,意味深长的看着三斤,问道:“赛西施今晚好像喝了不少吧!你这句翻身策马把鞭扬看来是深有体会啊,啊,哈哈哈!”
一个人在疯狂的笑,一个人不说话,身体不停地在抖动,他怒了。突然,他扑了上去,两个人在房顶上扭打了起来。
他们翻来复去折腾了好几圈,最终求饶的是刘海,他笑得使不上力了,在摔跤和关节技上又完全不是三斤的对手,他被反剪了双手压在了房顶。
刘海主动认错的情况下,过了好一会儿,三斤才闷闷不乐的放开了他。
看着三斤独自喝闷酒,刘海叹息,若不是他脸皮太薄,也不至于几年都吃不到腥。本以为今夜已经修成了正果,现在看来连小嘴都没亲到吧!
咳咳,刘海收了吊二郎当的样子,一本正经的说:“你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明显的在耽误人家,要不选个好日子,正式上门提亲吧。”
三斤有些心动,但还是摇头,“我不能害了她。”
“害个屁啊,你想什么呢?我今天可是看见了,她对你也是喜欢得紧。只要你不嫌弃她是个寡妇,那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刘海大声道。
三斤道:“我不嫌弃她。她现在活得很好,很安全。”
“好个屁,这个猪脑子什么都不知道,你以为吃得饱穿得暖就是活得好?那是你从来没体会过什么是快乐!唉,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懂,你自己去问问她,她到底活得好不好?唉,算了,你肯定张不了口,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办,我刘海的兄弟娶媳妇一定要风风光光的。”刘海说着说着自己下了决定,没得改了,如果依着三斤的性子,说不得又要拖上两年。
三斤沉默了好久,在他看来活着就是最大的快乐,对娶妻生子这样的事情,他有些抗拒或是害怕,“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身份暴露了。”
“那个燕十一?你打算怎么办?”刘海思索片刻后问道
三斤苦笑道:“也无甚打紧,我只是不能去豆腐摊了,那里人多眼杂,若是被高大人的探子看到就麻烦了。”
“那个燕十一靠得住吗?”刘海杀意未消,对燕王的人都充满了敌意。
三斤道:“燕十一是个有趣的人!山阴这么大,想要找到我也不容易。”
“你有没有想过离开,带上赛西施,去北边去辽东,那里有广阔的草原,有最正宗的烧刀子。那里没人找得到你,凭你的本事可以过得很好。”刘海问道
“我若走了,黑风双煞就没了,呵呵。”三斤干笑两声,转过身直视刘海,认真的说道:
“我从南燕国逃了,是为了活着。这一次如果再逃了,即使活着,却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