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大青山郁郁葱葱,仿佛一张绿毯铺盖在上面,绿毯上依稀点缀着白色、黄色或红色的花朵,更有几棵白杨挺直了身躯,高举着华盖从千树与巨石之间脱颖而出,想扯过三两朵白云遮挡那炙热的阳光。
无奈,从山间掠过的清风吹散了白杨的奢望,它们穿过白杨,在鸟雀儿的歌声中推着白云飘向远方。随着白云的离弃,白杨气得颤抖着枝叶,发出哗哗的响声,奈何清风已远遁,它折腾一会也就罢了。
清风欢快的推着白云向前行走,推了一会感觉失去了乐趣,便随手把白云一推,也不知道推到哪里去了,而它自己却翻着跟斗向下面的一条公路扑去。
公路不是水泥路,不是沥青路,只是用普通的石子铺成的一条乡级公路,它起始在青山乡政府,从乡政府出发,沿着大青山脚下穿过一直通往中所县城。
清风这么一扑,掀起阵阵沙尘,它在沙尘中愉快的旋转,沙尘随着它的旋转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漩涡时高时低沿着公路向大青山里面奔去。
它没有选择去中所县城的方向,那里有着太多的钢筋水泥,玩耍起来不是那么过瘾,还是农村好啊,有着太多的玩具供它尽情玩耍。
它穿过玉米地,在玉米地的阔叶间穿梭游走,它来到六股河,在河面上吹着层层涟漪,它擦过那些正在玩水孩子们的小屁屁,每人给他们拍了一小巴掌,似乎警告他们离水远一些。
最后,它有些玩累了,想找个地方休息,它来到一个村落,选择了一家房子比较高,贴着白瓷砖的人家窗户前停止了脚步。
它倚靠在窗台上,在准备休息之际,看到里面炕上躺着一个头上烫着卷的女人在睡觉,它看了看女人,又看了看高挂的日头,心里想到,这个女人真懒啊,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床。
想完之后,一阵困意让它打个哈欠,它就趴在窗台睡着了。
躺在炕上的女人丝毫不知道,她竟然被一股风鄙视了,她依旧打着呼噜,四仰八叉的做着美梦。
突然,她家的门帘被人掀开,从里面进来一个黑瘦精壮的男子,那男子满头是汗,胸前的跨栏背心也是被汗水浸透,他进来先是看了一眼那个睡觉的女人,嘴角不由的抽动了几下,他想说什么可是耐不住自己现在口渴,他走到炕上炕桌前拿起上面一个大搪瓷缸子,看到里面盛满了凉白开,咧着嘴笑了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
男子双手捧着搪瓷缸子,送到嘴边“咚咚”的就灌下大半缸,随着凉白开的灌下,喉咙间那片火热被熄灭,心里也变得清凉许多。
男人放下缸子,看了看躺在炕上的女人,又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挂钟,时针都快指向九点钟方向了,她还没起来。
他的眉头一皱,然后又是一松,悄悄爬上砖炕,伸出粗大的黑掌在那女人身上狠狠的一拍。
这一拍,随后这女人被这一巴掌吓的从炕上翻坐起来。
女人迷糊之间感觉到一个人影,开始她以为家里来了外人,吓得她手拄着炕面向后移了几下,可当她清醒后看到眼前的这个男人的时候,她犹如火山爆发一样,从内至外的喷射着怒火。
“王大明,你疯了你,你想吓死老娘啊?”
黑瘦的男人,也是就是女人嘴中的王大明,他是这个家的户主,同时还是青山屯的村长,另外他还是被石头揍的王小明同学的老爸。
王大明被女人喷得满是口水也没生气,他嬉皮笑脸道:“庞翠花,你也不看看几点了,你看村里有几个老娘们像你是的天天睡懒觉,人家早早都去下地去了。”
庞翠花,也就是王小明他娘,此时坐在炕上拢了一下头发撇着嘴道:“人家是人家,老娘我又不用下地干活,要不要你有啥用。老娘有个村长养活,还用下地干活,说起来丢不起那个人。”
王大明听到自家懒婆娘的理由,又好气又好笑,他顶嘴回道:“你真当我这村长是多大干部呢,我是村长,不是总统,别把我想的有多大本事是的。”
庞翠花爬到炕桌前,拿起刚才王大明喝剩下的凉白开喝了一口说道:“我也没想过啊,你本来也就没多大本事。”
王大明听着她前后矛盾的话,一时间竟想不出什么话语来反驳她,庞翠花说他有本事的时候吧,他就想让她低调点,可是她说他没什么本事,他又想证明自己有本事。
王大明向庞翠花跟前紧凑了一点上去,他用手搂着自家婆娘的腰,肉肉的,很有手感,他另有所指的说道:“我有没有本事,你不知道吗?”
庞翠花听到王大明的话,脸色悄然一红,用手推了一下王大明,让他离自己远了一点,后来感觉不解气,又使出女人的绝技,大拇指与食指在王大明的身上狠掐了一把。
可惜,王大明身上的肉太硬,她没掐动,心里寻思道:“这个死鬼,身体还是那么结实。”
王大明还想往庞翠花身上凑,庞翠花像忽然想到了什么,她一拍大腿惊呼道:“哎呀,都怪你,才想起来,今天还有事呢,昨晚小明学校打电话来说是让咱家出个人与石头家长去学校,都怪你,我都忘了。”
王大明心中这个委屈啊,你这个懒婆娘睡懒觉还怪我喽。可是他又不敢说,只好把委屈埋藏在心底,等晚上婆娘回来再好好收拾她。
王大明看到庞翠花从炕上下来翻柜子找衣服,他昨晚回来晚没有接到电话,只听婆娘说让家长去学校,具体原因却是不知道。
“他娘,昨天学校电话里没说是啥事让家长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