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就坐的雅间位于二楼的最东边,出了门从长廊上往下看,就是茶楼偌大的大堂。雅间内隔音效果不好,是以说书先生的声音畅通无阻。宁长曲喝了口茶,支着脑袋认真听着。
“我同问浔来这茶楼许多次了,这说书先生说的当真不错。”见宁长曲听得入神,廖景笑着称赞了道。问浔口中正咬了块茶点,没工夫附和,便点点头当是赞同了。
那说书先生讲的是霍聊安第一次随军出征的故事。未及弱冠的少年郎,凭着自己一腔孤勇,第一次尝到胜利的喜悦。先生描述得颇为传神,宁长曲虽没见过那场景,但画面却在脑海中活灵活现。一段说罢,先生的声音停了下来,宁长曲举着茶盏喝了口茶,有些好奇地问廖景道:“七皇子当真如此神勇?”
上壅的皇帝也好,这说书先生也罢,在他们口中,霍聊安夸张得几乎如神明一般。兴许是潜意识作祟,宁长曲总觉得这般男子该是意气风发,锋芒毕露的。可几日相处下来,霍聊安给她的感觉与普通人一般无二,丝毫没她想象中的锐气。
“穆公子可是在七皇子府上住过几日了,而景与七皇子连泛泛之交都算不上。这个问题,公子不该比景更清楚么?”廖景笑着调侃道。见宁长曲实诚地摇摇头,他也不好再说笑。端起茶盏抿了口茶,他点点头道:“如今的七皇子与这说书先生所言相比,应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但若要说初出茅庐的七皇子,自然没这般神勇。”
闻言,宁长曲向前蹭了蹭,一副分外期待的模样。见了她这神情,廖景忍不住想吊她胃口。正巧桌上的茶盏里还剩了些茶,他慢悠悠地伸出手,“做作”地端起了桌上的茶盏。
可没料想一旁的问浔也眼巴巴地等着,见廖景一副绝不轻易开口的模样,她迫切地咽下嘴中的茶点,出声催促道:“廖景,你可别卖关子了。”
廖景一口茶呛在了嗓子里。望着问浔求知的目光,他没忍住在心里骂了句“叛徒”。可到底没再吊着二人,缓过气息后便将后续的故事一一道出。
霍聊安赢过,输过。意气风发过,也为这意气风发付出过代价。
故事说罢,三人齐齐端起茶盏啜了口茶。宁长曲正喝着,却见问浔手中的茶盏直直飞出门去。一声闷哼后,门外传来一人倒下的声响。三人追了出去,却见长廊上一个人影也无,只有一樽碎了的茶盏,四分五裂地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