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鹤回到府里,立刻找到李为,将梅劲力邀自己参与收购贵发油坊一事,详细禀告了大兄。
李为一听,大喜过望,积极表态支持。
李为告诉李鹤,由于各地战火频仍,商道困难,李氏传统的漆器经营面临着很大的压力,急需拓展经营。而这油坊产业,因为靠着黔中的产地优势,虽不至于大火大热,但前景还是非常平稳的。
李义也是持同样态度。
李鹤舒了口气,说老实话,在得到父兄肯定之前,他心里还是有点打鼓的,于商贾一途,他确实不是太内行,凭的就是一个直觉,而直觉往往会害人。
至于盛祥油坊也搅和进来,争夺贵发一事,李鹤没有告诉父兄,这类事情,除了徒然增加亲人们的担心之外,多说无益。
自从几个月前第一次发现岑杞对自己心怀叵测起,李鹤已经暗暗酝酿了一个计划。虽然何时因为何事得罪的岑杞,李鹤不清楚,岑杞到底想干什么,李鹤也不知道,但他不能就这么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被动地等待,更不是李鹤的性格。他必须在岑杞周围,布几个子,以备不时之需。
李鹤敏锐地预感到,收购贵发一事,很可能将让自己和岑杞提前撞,这是李鹤始料不及的,他还没有准备好。
李鹤知道,梅劲拉自己船,不排除有借力的含义,但是这么一桩已经得到大兄肯定的的生意,让他现在退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何况,当李鹤听到梅劲介绍的盛祥的霸凌举动时,李鹤的心里,已经产生了想和岑杞碰一碰的想法。
李鹤骑马,来到郡衙,今天无论如何要跟郡守大人禀报城防军卒们换装的事情了,天气已经这么热了,军卒们很大一部分的夏装竟然还没有着落,这让李鹤感到奇怪,问了师帅张琪,张琪说这是惯例,黔中财赋紧张,该给的经费总是不能按时到位,历年如此,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但李鹤不行,既让马儿跑,就必须让马儿吃饱,这是李鹤一贯的准则。
刚走进郡衙二堂,迎面正碰岑杞匆匆出来,李鹤心道,这还真有点冤家路窄的味道,自己刚才还在想着这个人,这么巧,这回就碰了。
岑杞一见李鹤,面无表情地拱了拱手,李鹤一如往常,面带微笑拱手还礼,两人擦身而过。
李鹤刚走几步,就听到身后岑杞说了一声:“长史留步。”
李鹤停住脚步,转过身来,看着岑杞又走了回来,脸挂着皮笑肉不笑的微笑,说道:“我听说长史对贵发油坊有兴趣?”
李鹤看了看岑杞,点点头,说道:“是啊,怎么了?”
岑杞“呵呵”一笑,说道:“没怎么,因为岑某对贵发也有兴趣。”
李鹤也笑了,说道:“这是好事啊!对贵发来说,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啊,多一家进入,总能替贵发抬抬价嘛,价高者得,既公平又热闹,贵发最后还可以多卖点钱。”
岑杞大摇其头,说道:“非也非也,岑某并没准备抬价,更不打算多出钱。你和梅公子给贵发的价格,岑某已经知道了,我打算在你们的价格,再压低两成。”
李鹤直直地看着岑杞,被他这话气乐了,如果不是了解这位大管家,他真的怀疑是大白天见鬼了,这世,难道还有这样思考问题的人么?这到底是狂妄还是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