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的第一个问题十分简单。

“请问我的爱神她现在的状况还好么？”

“她很好，现在……”

“多谢您的回答！”威尔突然打断了知识之神的回答，虽然他因为自己是否会因这种行为触怒这位陌生的高位存在而冷汗直流，但是心底的另一种冲动还是让他这样做了。

他现在还没有和卓拉在一起，全部因为自身的无力和懦弱，绝不是他的爱神的错，但只要她还在他身边，这件事就一定会是心上的一道坎。

他觉得自己无力，没有天赋，无法掌握超凡之力来突破寿命的限制。

他觉得自己懦弱，卓拉能够在明知他寿命有限的情况下去喜欢他，他却因为这样那样的理由连回应都做不到。

在这件事上，他不允许自己找任何的借口。

但是还是会害怕，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央求爱神回到自己的身边，就只是为了成为自己的怯懦的遮羞布。

所以他不会听，也不能让知识之神说出口。

出乎威尔预料的，知识之神既没有对他生气，也不是完全瞧不起他这个凡人，正相反，他还感觉到了一丝无言的善意。

这个感觉转瞬即逝，让他怀疑这只是自己的错觉，可偏偏又无比的真实。

“你可以再次获得白龙圣骑士的力量。”知识之神突然对他说道。

——

对卓拉来说，她最想知道的问题从几年前开始就只有一个。

威尔在一开始和那位操控人心的怪物交流时，明明白白地说出了自己喜欢卓拉，并连自己不曾告白的理由都说了出来。

虽然当时卓拉因为那个怪物的能力而无法察觉到威尔的存在，但现在……

“要怎样才能延长威尔的寿命？”

“现在仍没有符合你的需求的知识。身体的改变会带来精神上的改变，任何外部力量强行造成的生命形态的改变都会带来不可预知的后果。他有可能可以保持自我，也可能不能，我不知道。”

卓拉默默咬紧了嘴唇。

——

“我要怎样才能干掉李内尔·格里艾特？”朱莉毫不犹豫地问道。

“最快的方法是让青眼将他现在的底牌用在李内尔身上……我现在需要他那张底牌。”知识之神的回答出现了一丝停顿，可惜张赫听不到。

朱莉从心底里沉默了。

没关系，既然祂这样说了，那么小龙就确实是有干掉那个邪恶法师的能力的。

本来她也没有立场去要求小龙为她做什么，带着这样的念头去讨好对方真的就是他想要的么？

是自己想要的么？

张赫自然无法知道，自己和学者们对知识之神造成的影响，甚至都比不上威尔一行人一人一问所带来的影响大，也不知道威尔他们要求单独回答的这个要求实际上令他错失了最后一个发现知识之神的破绽的机会。

对未来的“张赫”来说，这可能算是因祸得福。

但未来的“他”偶尔也会想，当时的自己若是知晓了未来，又是否真的会这么认为呢？

张赫在感觉威尔他们差不多从面见知识之神的震撼中缓了过来后，询问他们道：“如果带你们一起穿越到未来去，你们会觉得困扰么？”

三人第一时间都没能理解他的意思，威尔只好问道：“小龙你这是什么意思？”

应该是因为确认了询问的对象，知识之神总算是没有替他们回答问题。

“原理解释起来太麻烦了，简单来说就是在这片空间里知识之神可以直接带我们到未来去。我打算请祂带我们到弗拉德的计划已经完成的时间点，或者至少到他需要我出面的时候再说。这个地城现在对那些学者可能还有研究价值，但对我们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探索的意义了吧？”

威尔先是微微皱眉，他觉得张赫会否太过于信任弗拉德了，确实张赫的力量在对抗深渊的方面完全不存在替代品，但只因为这一个理由就认为自己高枕无忧也太天真了。

（作为员工自己觉得自己的本事无可替代就不思进取的话总是要完蛋的，哪怕不想向上爬至少也要提高自己。）

可威尔细细想来，又找不到破局的办法。

张赫仍然是小龙，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如果能知道青眼白龙在这个世界要怎样才能安全地快速成长就好了，但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似乎只有击败深渊，而且随后还会立刻因为成长而陷入睡眠。

说来龙族最令人羡慕的能力是什么？正是只要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巢穴，只要一直在里面睡觉就可以变强大，可在张赫这里这个特性却偏偏成了麻烦。

变强需要战斗，成长又需要睡眠，这就导致了他必须得到他人的帮助才能顺利成长。

威尔觉得这应该就是张赫选择跟着，或者说让他们三人跟着的理由。

可若是张赫已经那么信任弗拉德了，他为什么不选择明显更有能力的弗拉德来为自己提供庇护呢？

如果他并不是真的信任弗拉德，又为什么要任由对方的计划完成却毫不过问呢？

……不管平时表现得多么不在乎，但是威尔始终还是没可能把自己和张赫摆到一个平等的位置上，越是认识到他的强大与潜力，越是在心底有求与他，就越是会质疑自己。

就比如现在，穿越至未来这种事，几个月前的威尔想象都无法想象，现在竟然有人就是否要进行时间穿越而征求他的意见！

自己有资格说不么？

不，他一开始也没有理由拒绝，这样总比在这里浪费上可能会以年为单位的时间要好。

收起了种种杂念，威尔一边嘲笑着自己的自寻烦恼一边看向了卓拉和朱莉道：“我没有意见，能够直接去见识一段时间之后的世界，这不也是一种冒险么？”

卓拉立刻表态：“完全没有什么好困扰的，请务必这样！”

现在不存在能够令自己和威尔摆脱寿命上的限制长相厮守的办法，那么就只能去未来寻找了！

不管时间是长是短，能够直接去到未来就是好事。

和刚相识时相比，他成熟了许多，变得越来越让她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