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一张苍老的面孔映入眼里，那张阴沉而又熟悉的面孔在昏影中若隐若现。

那双诡异的眸子的主人竟然是苏州一直背在背上的张婧妍。

此刻的张婧妍变得十分诡异，那双眼睛完全不像是人的眼睛。

之前苏州看张婧妍脸上的皱纹就像是看满是岁月烙印的黄土高原，但是现在张婧妍的脸看上去却像是满是幽冥裂谷的死亡之地。

苏州在那双血眸的注视下只感觉全身都不舒服，一股浓重的危机感从心底升起。

这不是之前那个张婧妍！

苏州不敢乱动，他也没有把张婧妍放到地上，不是他不想把张婧妍放到地上，而是他把张婧妍放不到地上。

之前一直是苏州背着张婧妍，把张婧妍手放在肩膀，此刻却是张婧妍自己死死的搂住苏州的肩膀，脚缠在苏州的腰上，像一只树懒挂在树上。

张婧妍的手死死地抓住苏州背包的带子，她瘦弱的身体竟爆发出令苏州吃惊的力量，现在是苏州甩都甩不掉她。

哪怕此时苏州的西装上正爆发惊天的寒意，这位有风湿的老人的手也没有一下颤抖。

苏州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张婧妍抓着他的那只手。

那只手干枯细长，如同铁钩一般牢牢的勾住苏州的衣服。

“你是谁？”

苏州心脏狂跳，面对这种情况，是个人都会心跳加快。

张婧妍脸上的表情非常古怪，看上去不像是人的表情，而像是某种动物的表情。

她脸上的肌肉活动非常不正常，似乎是很长时间没有动过脸部肌肉了，对表情的控制能力已经生疏了。

“你可以叫我张雨生。”

张婧妍的声音并不算沙哑，虚弱中还透着一丝丝婉转，相信她年轻时应该也是声音非常好听的姑娘。

苏州额头上不断渗出汗珠，就算是在西装寒意的包裹下，苏州身上也出了一层冷汗。

今天晚上碰到的大佬有点多啊……

苏州猜测这张雨生的出现肯定和玖有点关系，否则张雨生早不出现晚不出现，等到玖一走他就出现了，这一看都是有问题啊。

“那你为什么出现在张婧妍身上？”苏州直视着“张雨生”那双血红的眼睛。

“张雨生”的神情已经说明了“她”肯定知道什么。

“张雨生”听到这话发出了一声讥笑，她裂开嘴的样子看上去非常诡异。

“你可以这样理解，苍老的灵魂在黑暗中绽放的光说的就是我，苍老的灵魂就是我妹妹。

我就是我妹妹绽放出来的光，我妹妹就是我的本体，我们本来就是一体的，哪儿来的什么张婧妍和张雨生？”

“张雨生”看苏州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白痴一样，目光中的嘲讽已经毫不掩饰。

苏州被那种目光看的心里发慌，他皱了皱眉头。

“你就是张静妍？张静妍就是你？”

张雨生继续讥笑：“你可以理解为我妹妹是精神分裂，我是次人格，她是主人格。”

说着她在上一兜里摸索了一下，摸出来一张皱巴巴的诊断单。

苏州接过来看了看，发现那是一张两年前洛市精神病院开的一张诊断单。

“病人张婧妍，诊断为双性人格精神分裂，同时患有阿尔兹海默病，建议使用神经修复性药物，增加睡眠，诊断医生：郑怀宇。”

苏州看着那张诊断单，顿时眉头皱得更紧了。

张雨生看到了苏州的神情，笑了一声。

苏州闻声又看了一眼张雨生：“苍老的灵魂在至暗中所散发的光很诱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