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不挣钱。运送到像咱们这种偏远地区,盐商还会赔钱。但盐商将灵盐卖给官府后,可以得到官府批下的盐引。有了盐引后,就可以卖普通盐。毕竟只有疍人需要吃灵盐,但人人都要吃普通的盐。”
刘客明白了,这种做法和后世明朝,让商人将军用物资运送到边关,换取盐引的制度类似。
“哦,我明白了。原来我母亲是大盐商的女儿。”刘客从“棺二代”变成了“盐三代”瞬间高大上起来。
“是啊!其实你父亲也不错。在汪氏商行做了多年的大掌柜。要不是,因为你母亲难产而死,你父亲心灰意冷,也不会沦落到这里,开了这么个小小的棺材铺。”
“吴叔,你能详细说说我父亲和母亲的故事吗?”刘客对自己这具躯体的身世来了兴趣。
“好。”吴裁缝答应了一声,渐渐陷入回忆之中,“我也是为了给讯儿的母亲治病,在杭州住了好几年,认识了你的父亲。”
刘客刚刚去世的“父亲”刘老疤,本来是东京汴梁人氏,家中世世代代都是木匠。先帝在位时,因为先帝喜欢研究木制器物,全国上下的木匠都备受青睐。刘老疤的父亲近水楼台,进了工部,当了个小吏。
但好景不长,先帝宾天之后,朝中风气骤变。御史纷纷上书,攻击那些以木工技艺谄媚先帝的官员。
虽然当今圣上为了维持朝局,压下了这些奏疏。没有让刘老疤的父亲遭受祸乱,但毕竟先帝已逝,当今圣上又并不喜欢木匠,所以刘老疤的父亲生活渐渐困顿起来。
有道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正在此时,刘老疤的父亲却得罪了京城里的一位豪绅。这位豪绅虽然没有能力让刘老疤的父亲丢官罢职,但却收买了几个地痞流氓,将刘老疤的父亲活活打死。
年幼的刘老疤也未能幸免,他脸上的伤疤便是那时候造成的。于是,刘老疤的母亲,带着刘老疤,离开了东京汴梁,辗转在杭州安了家。
刘老疤虽然年幼,但却深得父亲真传,木匠手艺出神入化。在他成年后,不仅靠自己的手艺,养家糊口,而且竟然获得了四大盐商之一汪朝春的女儿的青睐。
当然汪家肯定不同意女儿嫁给一个无权无势的木匠。但怎奈刘客的母亲以死相逼,最终汪朝春也就勉强同意了。
两人结婚后,幸福异常。但好景不长,刘客的母亲在生他时,因难产不幸离世。而汪朝春在失去女儿的巨大悲痛中,将一切罪责推到了刘老疤身上。
同样伤心欲绝的刘老疤,抱着刚刚出生的刘客,不辞而别,辗转来到章家集这个边境小镇。几年后,同样失去发妻的吴裁缝,在章家集巧遇到了多年好友刘老疤。
于是,吴裁缝便留了下来,开了一间裁缝铺,与做了棺材匠人的刘老疤比邻而居。一晃就是十多年。
而今,刘老疤也已仙逝,刘客也要离开,吴裁缝心中多是不舍。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依旧缓缓说着往事。
刘客默默听着,忽然感觉他确实应该去杭州,见一见四大盐商之一的外祖父。因为黑色石头只在刘客喝“灵盐粥”的时候才有反应,所以为了弄清楚原因,刘客也应该去一趟杭州。
但他身为疍人,灵盐的问题始终无法回避。忽然,刘客伸手从怀中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铜牌,递给吴裁缝说道:“吴叔,你帮我看看这是什么?”
吴裁缝伸手接过,看了一下。铜牌的正面写着一个大大的“汪”字,背后刻着一个小小的“刘”字。正反两面还点缀着刘客认不出具体是什么东西的精美符纹。
“这是你父亲的腰牌。只有汪氏商行的掌柜才有。”吴裁缝表情轻松的继续说道:“有了这个东西,倒是能联系上汪氏商行。你便可以跟随他们的商队前去杭州。”
“真的吗?”听到能够搭便车,刘客所有的问题瞬间迎刃而解。
“在哪里能联系到汪氏商行的人?”刘客急迫的问道。
“我帮你进县城问问。咱们这里不是汪氏商行的盐岸,恐怕不能直接联系上他们。不过四大盐商之间常常互有来往,我多打听一下,总能问到的。”
“多谢吴叔。麻烦吴叔了。”刘客真心向吴裁缝表示感谢。
“咱们之间不用客气。明日,我便进城。多则三五日,少则一两日。打听到具体消息,我便立刻转回。这几天,讯儿就交给你看管了。”吴裁缝说着,将铜牌还给了刘客。
“吴叔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吴迅。”
“我已经长大了。不需要客哥照顾。”小吴迅倔强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