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季沉渊嘴边噙着一抹浅笑,“我家中只有我一个,自小便觉得孤独极了。”
“是吗,那也很好,你也很好。”赵慕鸢看着他。
“我?哪里很好?”
“你都挺好的,长得好,性子好,为人也好。”
听她一句一句数落着自己的好,季沉渊的眼角眉梢,忍不住就都带上了笑意。
远处
“你说,她到底喜不喜欢他啊?”
“我觉得她挺喜欢他的。”
“我觉得是他先喜欢她的。”
“你说的他是哪个他?”
“你说的他又是哪个他?”赛罕与他坐在树上,远远看着。“我们家小姐,就是年龄小了点儿,还不一定懂这些男女之事呢。”
“懂男女之事,分什么年龄大小,人心肉长,七情六欲自小就会。”千珏抽了口烟,低声说道。
“可她要是懂的话,不管是先来后来,还是日久生情,都该是卫青啊。”
“什么先来后到,日久生情,那什么卫青,能比得过季沉渊的皮囊?小姑娘家嘛,谁不爱翩翩少年郎。”
“皮囊?”赛罕想了想,又与季沉渊做了个对比,“不相上下,况且,慕鸢还为卫青挡过一剑。”
千珏愣了,这小丫头片子,年纪轻轻就学会了朝三暮四?
赛罕只听见他呸了一声,便消失不见了。
京城皇宫
“听说监察司的赵大人回来了?”皇后坐在殿内,身形比从前憔悴许多。
“是,昨儿个到的京城,这会儿正在御书房面圣呢。”掌事太监张仁海忙低头回禀着,“不过这次,丞相大人怕是要失望了.....”
“怎么说,难道是没查出来?”皇后闻言皱眉,这心上人的监察司掌司大人,去了金陵一月有余,总不至于连点儿线索都没查出来吧,这遇刺的可是太子,又不是寻常阿猫阿狗,死了也没人当回事。
“哪儿能啊,若没查出来,借他赵立阮十个胆子也不敢就这么回京啊。”张仁海说完,走上前两步,声音压得越发低了,“据奴才打听,是前朝姬氏余孽干的,保不准又和长信侯有关,赵立阮怕是拿不定主意,这才匆匆赶回了京城,请召圣意......”
“怎么会!”皇后脸色一变,如此一来,她的皇儿岂不白白死去了,那张宝媇和宋家,在背后不知该笑的多开心了!
“奴才也正郁闷着呢,那怡红馆开了有几十年了,谁能想到竟然藏着姬王朝的余孽,还不是一个两个,听禁军统领袁桌说,押回京的足有三十多人,一馆子的姑娘大半都是.......”
御书房内
皇帝闭着眼睛靠在龙椅上,听着赵立阮叙述的太子遇刺一案的细节,黄余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若坐实了太子遇刺是与姬王朝余孽有关,那么当初在御书房,率先提议让太子秘访金陵的朱禽,朱大人,怕是也脱不了干系,这位可是陛下亲自提拔上来的,若这样的人还不可信,那这朝堂之上,究竟还有几人可用.....
“.......微臣已将怡红馆相关众人,悉数押解进京,听候发落。”赵立阮说完,悄悄瞥了眼龙椅上的人,原以为是党争之祸,没成想竟端了一窝前朝余孽,要说是好消息,可到底是损了一个嫡出太子,想必皇帝此刻的心情,也是无比复杂吧。
“传朕旨意.....”皇帝忽然坐直了身子,眼神闪过一丝锋芒,“着大理寺卿叶士安,刑部尚书王羽椯,一同审理此案。此案,关系我大周皇储,务必令他二人,彻查清楚!”
赵府
赵立阮一回府,便先去了鸣蟾居。
“皇上此次未让朱禽同审,怕是已经起了疑心。”赵振远摇摇头,太子遇刺,又和前朝余孽有牵连,此等重案少说也得三司会审,如今却将御史台排除在外。
“那我们可要提醒朱大人?”
“朱大人也不是愚钝之人,想来已经有所察觉。”他说着,放下手中笔,“这件事我自会留意,你刚任监察司的掌司,当洁身自好,少与旁人来往为好,更不要操别人的心,平白让人抓了结党营私的名头,你要如何解释?”
“朱禽不傻,我也不傻啊,所以这才先回来和你商议的嘛。”赵立阮说着,一抬眼,隔着窗户远远就看到挺着肚子的宋氏,正往这边走来,“我这不是看上次四皇子一案,朱禽大人没少帮赵家,才这样说的;大嫂过来了,我就先回去了。”
他刚说完,才走出书房门口,便迎面遇上了宋氏。
“二弟这就要走了?”宋氏笑盈盈的看着他,“我还说多做了一碗鹿肉羹呢,你这些日子奔波金陵,消瘦不少。”
“多谢长嫂,只是小弟还有事务缠身,便先谢过长嫂心意了。”
赵立阮拱手婉拒,虽说有不敬之嫌,可这宋氏在他眼里确实不是什么安好心的人,尤其是太子遇刺一案,他查出了前朝余孽,恐怕宋家私以为自己有意交好,才有意让宋氏来示意一番,若不然放到往日,宋氏都是唤自己二老爷的,更不会注意到自己是瘦了还是胖了。
“既是如此,我就不耽搁二弟的时间了。”宋氏温婉一笑,退到一旁让他先行,随后才扶着肚子进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