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过来的自然也不是别人,正是那丫头的宝贝徒弟卿不负,那时的他为了他的师父已经是处于癫狂状态,难缠得很。不过我黎清棠堂堂一届鬼王自然也不能叫这小子给摆布了虽然那时也是施了些手腕才摆脱了他来着。
后面的事情就和我记忆中的样子没有丝毫出入,说起来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就是我一路顺遂地将她的尸骨带回了帝君冢,好生将她安葬了。
而后我这个长得有些不可思议的梦便也醒了,一睁眼睛便是在我满是曼陀罗花香的罗帐内,我侧过身将千羽鬼蚕被压在身下一半,曲着一只胳膊垫在头下……等等我的外衣什么时候竟然被脱了,发髻也被人拆了?
管它的,这个之后再说……我先抛去那些真真假假的谜团,我突然有些感慨我原本以为这好些日子过去了,有些事情我也早就应该想通了,即便想不通也应该风轻云淡地将它从脑子里踢出去了,然而今时今日做了这个梦之后我才发现其实这些事情从来就没有从我的脑中散去。
在这梦里,我的情绪与当日的我的情绪基本没什么两样,生气是一样,隐忍是一样,心疼是一样,憎恶也是一样。我以为这些事情在我的心里早已轻如鸿毛,我完全能当做看不相干的故事一样去看待它们,但其实我依然还处于间接参与者的身份里,并没有从其中抽离开来。
正当我还要深吸一口气继续去想这些事情的时候,我层层叠叠的床帘被一只修长秀美的手掀开了,一只手倾卷着我满室的清幽曼陀罗花香伸到我面前,这只手好看得简直令人咋舌,同时也借此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力。
“清清?你醒了?”
这只手竟然是黎弥的?直到他那张好看得雌雄莫辨的脸也跟着他的这个手出现在我面前,我才敢相信这个男人不光脸好看,手也好看得令人发指。
我愣愣地看着他自然而然地坐在我的床边,搅着他手里捧着的散发着刺鼻苦味儿的不明液体,看样子是碗非常符合良药苦口利于病的汤药?
“没想到清清你的酒量竟这样差。”黎弥笑眯眯的,将药递到我面前,“这是阿极熬的醒酒汤,你自己喝还是我喂你喝?”
“……我自己来。”我一骨碌就做了起来,仰头就将这碗药一饮而尽我这个人从来也不是喝药费劲儿的人,毕竟比这还苦,还难喝的东西我都不知道入胃多少次了。
“我睡了几天?”将药碗递回去,我拿手背擦了擦嘴,穿鞋下床,坐到我的妆台前。他亦步亦趋地跟在我的背后,替我理了理我的头发,慢条斯理道:“3天”
“那丫头如何了?”我通过镜子看了他一眼,垂眸挑了一只三眼碧鳞鱼簪将头发松松挽了起来。
“上次比试她没有比完,她师父通过切磋的机会,暗中以内力把她的穴位都冲了一遍,她现在也是刚刚步入仙阶了。”
“可有拜师?”
“嗯。”
“拜了他?”
“嗯。”
“有发生什么大事吗?”
“……无。”
“你犹豫什么?”我回过头抬眼凉凉地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神倒是坦荡,不像是瞒下了什么事情。
然而他的嘴张了张,终究还是说了个“无”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