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蹦带跳的冲出门:“师叔!”
三余还是像往年一样想举着他的小师侄转圈圈,可刚一用力,腰就像针扎了一样,钻心的痛。
“师叔,你怎么了?”陆归途连忙扶着三余。
“人年纪大了,刚才好像把腰闪了。”三余扶着腰:“你这里有没有什么红花油,让我揉一揉。”
三余被扶进了屋里,龇牙咧嘴的揉着腰。
他是老了真的老了,马上快五十岁的人了。
三余对着镜子照了照刚染的黑发,看上去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陈秃呢?”三余绕了一圈屋子,往年这会儿陈燕归早就在屋子忙活起来了,今年怎么没见人。
陆归途摊手道:“估计得晚上才能见到他,前几年他们蜀山开发旅游景区赚了不少钱,陈秃就在帝都弄了一间饭店,这个点他正忙。”
陈燕归的手艺丝毫不比什么新东方蓝翔出来的大厨差,他做饭的风格用名家的话来说就是自成一派,有股野趣。
这几年,陈燕归的馆子在帝都活了起来,忙得他脚不着地。
“年前,就前段时间,有人给陈秃介绍了一个女朋友。”陆归途一边泡茶一边给三余拿水果:“都已经谈婚论嫁了,快成了,没想到最后吹了。”
这个八卦话题吸引了三余,他问道:“为什么吹了?”
“对方嫌他在帝都没有房子。”
“噗。”三余差点把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陈秃没和人家说他在蜀山有一座山头?”
“谁知道。”陆归途摊手道。
她和三余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这一年的事。
“齐沉那小子最近还联系你了吗?”三余冷不丁的提到齐沉,问的陆归途有些措手不及,她道:“偶尔说两句,他估计已经恨死我们了。”
“非也非也。”三余摇头道:“他应该心里已无恨。”
左右不过人间一痴儿。
三余叹了一口气:“你三云师父还想百年后将白龙庙托付给他,希望他早日走出心里的魔障。”
陆归途将茶杯斟满:“没关系,时间会冲淡一切,这个十年后还会有下个十年。”
三余拍了拍陆归途的头,笑而不语。
晚间,开始热闹起来。
陈燕归风尘仆仆的从外面回来,他立马又扎进了厨房。
在特协供职的尸泽也下班了。
他抖了抖身上的雪,眉眼低垂,从大衣怀里掏出一串糖葫芦塞进陆归途的手里。
陆归途举着糖葫芦道:“你给我糖葫芦没用啊,我又吃不了。”
“红红彤彤的,好看。”尸泽弯腰换上了拖鞋:“拿上看。”
陆归途不置可否,她将糖葫芦插在餐桌的花瓶里,配着花瓶里粉紫的满天星,红彤彤的糖葫芦格格不入,但又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温馨。
尸泽和三余两个人开了电视在看足球赛,厨房里噼里啪啦的炒菜声热闹极了。
抱着胳膊的陆归途斜靠在厨房门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和陈燕归聊着天:“前天我接到一个电话,说是你妈。”
“咋了?”陈燕归一个颠勺道:“老陈我出来闯荡这么多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妈?”
“噗嗤。”陆归途笑了出来:“我诓你的,哎,你和那个公务员小姐姐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陈燕归满不在乎道:“当然是吹了,人家可看不上咱这俗人。”
“你也不能这样妄自菲薄啊?”陆归途道。
“老陈我还是一辈子单着比较好。”陈燕归将菜盛到盘子里:“孑然一身,该吃吃该喝喝,多好。”
“好个屁!”有人插嘴道:“咱师父还问我师兄你什么时候成家呢!”
陆归途回头就和花然对上了
花然怀里抱着个奶娃娃,咿咿呀呀的伸着手。
这应该是花然夏天刚生的老二。
“然然师妹?你怎么来了?”陈燕归被吓了个正着,手里的铲子差点没拿稳。
“帝都出差,顺便替师父看看你这个不成器的师兄。”花然的脾气还是像以前一样,火辣辣的。
“不结婚,哪里就不成器了?我就想一辈子和祖师爷作伴,念念经多好的。”陈燕归道:“像我这么虔诚的弟子实在是太少了。”
花然翻了一个白眼:“祖师爷要是知道你要陪他,早从九重天上栽下来给你一个激灵。”
“得,你看这样行不行。”陈燕归挽了袖子准备洗菜:“让你陆姐和我凑活一下过日子,咱师父一定高兴的飞起来。”
一旁看热闹的陆归途差点没栽一跟斗,陈秃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放心,我是第一个不同意。”突然一只手伸进厨房,熟练的从水池里掏出一截洗好的黄瓜嘎嘣嘎嘣的啃了起来。
蓝我推了推脸上的眼镜:“陈前辈,请你放弃你这危险的想法,这样的p我和读者绝对不吃”
厨房里的人聚在一起左一句右一句的聊着。
话题天南海北。
等到菜上了桌,三余一个人已经喝的有些微醺,他拉着陈燕归又开始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些事。
一杯又一杯的白酒下肚,席间的气氛热闹起来。
陆归途盯着窗外,两道模糊的黑影越来越近。
她急忙去开门。
张炎站在门口拍了拍身上的雪让出一条缝隙,许久未见的赵钟明脸上带着笑容:“新年好。”
他似乎比以前要更加成熟了,陆归途盯着赵钟明少了一半的头发看了又看。
张炎脱了大衣挽起袖子也加入到陈燕归等人吹酒的行列,他的酒量不错,几乎是将陈燕归和三余喝的快要神志不清了。
“大大哥,你明天还要上班,咱别喝了。”陈燕归摆手道:“再好的酒量也背不住和你这样喝啊!”
张炎晃了晃手中的酒瓶子:“没关系,我请了半个月的假,明天不用上班。”
他是该休息了,张炎一口干完杯子里的酒,人活着就这一遭,是时候享受自己的生活了。
地球离了他一样运转,特协也一样。
“艹!你他娘的厉害了!”陈燕归一只脚跷在凳子上揽过赵钟明的肩膀道:“赵小哥!你上!和赛阎王拼了老陈我先遁了。”
说完陈燕归一头栽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惹得满堂哄笑。
陆归途笑着摇摇脑袋,这么多年了陈秃还是这么跳脱。
待到后半夜雪厚,所有人都睡了。
只有陆归途睡不着,她摸到院子里,一点一点的在堆雪人。
“我来吧。”冷不丁的,尸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陆归途扭头看去,尸泽手里拿了几根胡萝卜,似乎也是睡不着起来堆雪人的。
他们两默不作声的堆了一个又一个,直到天色渐渐放明。
陆归途盯着泛起鱼肚的天色,她想故事的最后,所有人应该都回归了自己的生活,并且按部就班的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