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话之人乃司礼掌印太监,着大花红袍,面白无须,皮肉紧致娇嫩似初生儿。
“若圣上责怪,老夫一力承担!请公公带路!速传话与圣上!”
名为张炫星的老人,面色铁青,眉头紧皱,衣袍震荡,引星光洒落衣袍,似神似仙。
“张先生若想与咱家过两手?那可得改日,咱家这先就带你面圣,看你说出个甲乙丁卯来。”
那掌印太监冷哼一声,却也不再多言。带着炫星老人离开天机处,往书房天禄阁去。
天禄阁外
炫星老人站在门口,闭眼掐算,等圣上面见。其掐算的手却不断抖动,似有心事。
“星师何不进屋等我,外面风大若是星师害了风寒,由检内心不安。”
说话之人正是大明第七任皇帝,当今圣上-朱由检。
其人如其声,温润如玉。若谦谦君子,看不出丝毫的霸气。已年近三十却仍似少年,仿佛时光也不能在这块璞玉上刻下痕迹。
“圣上!”
炫星老人躬身一揖。
“星师不必多礼。”
朱由检推门入了书房,其身后的三名掌印大太监,一人紧随贴身服侍,一人去点亮灯光,一人驻守门外。
“星师请进。”
炫星老人整了整衣袍,便入了书房。
二人落座。
“星师深夜到访,难道天有异象?”
“禀圣上,事关重大…”
炫星老人说完便闭口不言。
“阿贵,淳叔,去安和殿帮取下我珍藏的淳潮生来。”
“圣上!”
两位掌印太监顿时着急应道。
“无妨,快去快回!”
“阿福你也去西恒宫帮我取个摆件。”
二人深知朱由检的性格,便不再多言,快步关门离去。
“星师请言。”
“圣上可知各朝均无五百年以上的国祚?是为何?”
炫星老人顿了一顿却也不等朱由检回答,继续言道。
“因为逢一百年左右便会有一小劫,三百年左右则会有一场大劫,五百年会有灭族劫,千年则不了想,不可测。”
“我大明朝以火徳立国,如今火德动摇,七星转位,根据文王所记载的,此象似是兴劫,大乱的前兆。
或许会发生天灾,并且还会有各种动摇社稷的乱臣贼子伺机而动,还请圣上早作准备。”
炫星老人说完,便看着朱由检。
“战乱一起,不知多少家破人亡!如今国泰民安。民众却要遭此横祸?我朱家祖训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如今就由朕来守卫好这大明江山。朕倒要看看是什么天灾人祸,牛鬼蛇神敢伤朕子民,坏朕社稷!”
朱由检轻声道。
“好!好!好!”
炫星老人连道三声好,猛然俯身跪下,俯首至手。
“星师!为何?”
朱由检连忙要上前。
“圣上!这礼你必须接!”
“一拜愿百姓安居乐业,天下大同!”
炫星老人一揖。
“二拜愿我汉族英才辈出,万万年传承不断!”
炫星老人二揖。
“三拜愿大明国祚万年!社稷千秋!”
炫星老人三揖。
“四拜愿此劫顺利度过,民众少难少灾。”
炫星老人四揖。
“五拜叩谢,父母生养,恩师传法,圣上青睐!愿来生还做大明人,虽百死,仍无悔!”
炫星老人五作揖,三叩首。
礼毕。
天空凭空起惊雷。
炫星老人嘴里鲜血涌出,倒地而亡。
“星师!”
朱由检一声惊喊。
“圣上!”
取茶而归的两位掌印太监,闻声急忙破门而入。
朱由检哪里还不懂,炫星老人刚才的一幕五拜三叩的由来。
“何须如此!”
朱由检抱着炫星老人的身体,
跌坐在地,龙袍染血,吐蕃国进贡的地毯也开上了几树红梅。
炫星老人尸身平躺在朱由检怀里,眼并没有合上,却无狰狞之感,似是有神一样的望着房梁或者说房梁之外的星空。
以一命换先一步准备。
夜更深了,万籁俱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