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晦闻言,不禁“呀”了一声。
种师道不知何故,不无关切地问道:“先生哪里不妥吗?”
沈晦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睛里却流动着意味深长的的光彩。
梁婕款步走了进来,悄无声息地为两个人斟满了茶盅。
此时正当下午时分,即将落山的夕阳将红彤彤的光满投得满窗都是。三个人的影子被定格在乌木的地板上。
沈晦
把玩着手中的茶盅,闲适地望向被人影塞满的地板。
突然,一个亮晶晶的圆点,落在其中一个人影上,就像漆黑夜里陡然升起了一颗璀璨的明星。
“小心!”只听得种师道一声厉喝,人已经自身下的长条板凳上硬生生地跃了起来,左脚尖绷得如同平直的刀背,狠狠的砸向那点光亮。
沈晦并来不及回身,只是一甩手腕,将手中的那只茶盅狠狠地朝背后掷了过去。
“镪”!
“噗”!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发出,却受到了同样的效果,那破空而来之物,硬生生改变了方向,斜斜的刺在了两人斜对角的木墙上。那是一柄不到五寸的一直乌黑的短箭驽。而沈晦的那只茶盅居然生生被弩箭刺穿,被它牢牢地钉在了墙上。
沈晦、种师道二人猛然转头,却看见窗棂上一个硕大的黑影一纵即逝。
梁婕骇得捂紧嘴巴,俏脸苍白。
种师道并不耽搁,猛地一扭身子,如一条鱼跃锦鲤一般,冲开窗子飞了出去。
沈晦却甚为无奈的摇了摇头。
此时正值一天中最悠闲之际,武林坊上行人络绎。待种师道冲出屋外,便只见那人的背影在人丛中晃了几晃,便从他的视线中消失了。
回到屋内,却见沈晦正站在木木前,聚精会神地盯着那柄没入了墙中的短弩观看。梁婕则已经略微恢复了平静,正俯身收拾着桌上的残局。
“种参将啊,你这不来则已,一来便给我们带来了要命的狠角色啊!”
种师道明知沈晦是在玩笑,仍旧不失歉意地说道:“让先生受惊,种师道实是愧疚得紧!”
他因为沈晦的关系得以陪王伴驾,前途无可限量,对沈晦早已充满了感念之情,自然是容不得任何人可能对沈晦造成伤害。
沈晦见他认真,便哈哈一笑,转换了话题道:“种参军,你觉得这人来自‘莫罗魇还是从属于西夏死士团?”
种师道也望着那柄短弩箭,沉吟了片刻回答道:“‘莫罗魇虽有恶名,却终究只是个潜伏于地下的会道门组织,其成员料想不会有太多的实战经验。方才这人,行动敏捷,决策果决,一击不杀即行撤离。且撤退时疾而不乱,头脑清晰。应当是各训练有素的军人!”
沈晦听着,缓缓向前,伸出两根手指,欲要去夹起那根弩箭。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那箭身的时候,突然颇有些惊奇的“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