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屈服了，带着他走到训练场。

怪物裂开嘴笑了，露出一口雪白整齐的牙齿——不是怪物常见的利齿，却显得更加诡异。

“多谢，女士。”他有些忧郁地说，黑铁箭射穿了一只怪物的头颅，“杀死比我低级的生物常让我感到难过和悲悯。”

“为什么要逃出来？”瓦女士没有接他的茬，阴阳怪气地问了另一个问题，“你在它们那里得到的照顾比在我们这里好得多。”

怪物的嘴巴重新闭合成一条细缝，无神的黑眼睛直直盯着她看。

“为什么要收我？”他伤感地问，利箭刺穿了第二只怪物的心脏。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女士。”怪物叹了口气，“我快饿死了。我可以吃它们的肉。这样消化得快，得到的能也更多。”

“不。”傀儡瓦女士拒绝得干脆，“规矩就是规矩。”

除了坚硬的皮肉被破坏的血肉飞溅声以外，场内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其他声音。

“你成为怪物之后，和还是天赋者的时候有什么区别？”瓦女士问，一只手故作轻松地插进口袋。

她往嘴里倒了一瓶荧光绿色药液；药瓶上贴着用帝国符文写的“防腐剂”几个字，只不过被瓦女士的手指遮住了一半。

“更强大了。”弓箭手说，咧开嘴笑笑，“当然是更强大了。就算不用天赋，我也能杀很多人。”

“那你的天赋呢？”瓦女士问。

怪物张了张口，黑煤似的眼睛转动了一下。

“天赋和我……已经并不怎么兼容了。”他低哑地说，“我现在还可以升级，不过很快也升不了了。”

“能升到多少级？”

“3级。”怪物伸展了一下手指。

南明注意到他的手指已经变得尖利干瘪，指甲是和眼睛同样的黑色，尖长锋锐，弯成一个浅浅的弧。

“二级了。”他低沉地说，“走吧。希望你能给我介绍每一个房间。比如它们——”

骨节分明的手指指向最里面的地牢，然后往外移动，滑过充卜的办公室、杂物间、各式各样的小房间……

“你慢慢会了解的。”瓦女士厌倦地说，抢先一步走出去，摆出一副不想和他多啰嗦的样子。

气体被吸入鼻腔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怪物两道细窄的鼻缝撑开来，露出里面鲜红色的肉来。

“瓦女士。”他喊，绽放出一个冰冷的笑容。

瓦女士回头的那个时候，他又把破旧的灰布围上了，只瑟缩地露出一对黑眼睛。

“怎么？”瓦女士的声音免不了地有些厌恶。

“我就是问问……”怪物低低地说，脖颈猛地一缩，“关瞻和白悦光，这两个人住在哪里？您方便不方便，再告诉我项永山的宿舍是哪一间？”

南明的心脏猛地一抽。

从背影看，瓦女士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她只是步履缓慢地继续向前。

“每个人只要管好自己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