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桌落定，殷相坐她左侧，殷疏狂坐她右侧，对面是殷歌扇、剑歌公子和二声公子一帮人，特别是最后那个人，她都不敢把头抬起来。

整个饭厅，只有这一张桌气氛与众不同。

殷五叔不爱坐这里，回去和他们拼酒了。没了殷五叔，连个能炒气氛的都没有，她看看殷疏狂。这家伙出人意料若无其事吃着饭，完全没有一点不自在，好像对这样安静的气氛都习惯了。殷歌扇就别说了，不要在饭桌上睡着了都是难得。

“你不饿吗？”殷相见她半天都不抬头。

这一问，所有人都看向她。

“很饿。”她赶紧拿碗拿筷子。

三曲公子看了过来。“殷相，小姑娘是你的人？”

“药房新来的。”

“真难得，她不会就是殷五说的，那个叫殷良的小姑娘吧？”三曲公子讶异道。

“小女子殷良。”她承认道。

殷五叔和殷三曲的关系真的很好啊，等等，好像殷相也是，这个三曲公子，不会就是那个多年前带回殷相的那个公子哥吧。

“真是太好了，这样殷相你要是死了，就有人替你收尸了。”三曲公子真心感到欢喜。

殷相没说什么，二声公子倒是看了一眼，收到冷意，三曲公子立刻粉饰太平。

“开玩笑的哈哈。”

没想到三曲公子一副殷家庄唯一的“真”公子哥模样，也和殷五那一挂一样的口无遮拦。

作为本桌唯一炒热气氛的三曲公子，这一顿饭吃下来，只有他一人多话。

只是令她稍微讶异的，整个晚上都没人提起傍晚的暗杀，好像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

二声公子一如既往的少话，三曲公子说着这些年有趣的见闻，殷疏狂不怎么说话，她注意到桌上除了这些眼熟的，还有几个很少见到的公子。其中一个是看似很平凡普通的中年人，听说这个人就是殷疏狂的爹。

但这个中年人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彷佛对他们视而不见。听说他们父子关系并不太好，殷疏狂幼年失母，他们更是无从调和，难怪从坐下来之后，殷疏狂就不多说话了。

吃完饭，下人们过来收拾碗筷，这边的公子全部移驾过去大厅喝茶。其他饭桌的人还在喝酒划拳，大概他们今天整晚都会不离开饭厅一步了。

她才不要跟着二声公子他们去喝茶，饭都好不容易吞下去，再喝茶，她怕会噎死。

随便找了个借口和殷相一同回去药房了。

阿清他们还在狂欢，没这么早回来，殷相见她跟着自己，就指使她去泡茶。

喝茶，那好，她就拿他私藏的好茶来。

于是外头大雪天里，她一个小小的小姑娘，就和这个中年男子一起坐在火炉边上泡茶喝。

殷相一般晚上没那么早睡觉，他都习惯看医书，见她也跟着自己翻看医书，不由得问道。“库房药柜的标签全换好了吗？”

她都快忘了这件事了，这段时间一直忙碌会试的事。“明天开工，可以吧？”

殷相冷哼一声。

她继续喝茶，看一会书，脚边暖着火炉，手上还有热茶，这样的生活也不错。

好不容易终于解决这个会试的事，她明年、后年、无论再过几年都再也不会参加什么鬼会试了。有点太过舒服了，她连连打呵欠，有点打瞌睡。

正准备回去睡觉，却听见外头空中一声巨响，吓得她整个人清醒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