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神奇,上学时老师一直说不能以貌取人,不能以金钱衡量一个人的道德品格。可偏偏现实里就是有许多相由心生,穷养恶行的例子。
小张这人相貌还算可以,偏又总是目光游移闪烁,特别是对着她的时候。苏彤这叫是不好说,否则她大概会告诉别人,那个小张啊,有点贼头贼脑。陈觉霖说,这可能是因为小张从小没少受他那个渣爹的拳打脚踢,所以才这样。可是如此凶悍的爹养出来的儿子,你多少来点硬气,实在不行拿怒气值来充也是个法子。哎,可小张偏偏是个软的不能再软的骨头。
这样的人,其实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当然,现在说这些没意思。希望陈觉霖去一次能解决问题,证明是苏彤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过,老陈一走,她和路东面对面坐着好像有点尴尬。
其实仔细想来,苏彤很少有机会和路东独处,大部分时候不是三个人就是一帮子人讨论事情。而路东刚和她闹过,所以现在气氛不太好。
可是路东也没起身回厨房的意思,他就低着头刷着手机,屏幕上是各大网站的帖子。苏彤偷偷看着路东,心想:路东脾气不好大家都知道,苏彤也知道。所以长久以来苏彤有任何事情都避免和路东正面硬刚。可是,苏彤能费心劳力地去说服别人也好,周旋于此也好,却偏偏逃避路东?这么做似乎确实有点对不起路东这个合伙人。
如果苏彤处在路东的位置上,自己的合伙人很少询问自己意见,只顾发号施令,你这心里会不会有怨?会有的吧。想来,路东对陆希被着他避孕一事如此生气,也是差不多的理吧。
于是,苏彤趁着被咬人的路东逼到墙角的机会,决定和路东说一说:“路东,你真的要和陆希离婚吗?”
路东嗯了一声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苏彤:“除了孩子,还有别的原因嘛?”
“孩子这一个原因还不够重要吗?”路东的反问有些嘲讽的意思,“也是,在你眼里除了红和钱,什么都不重要。”
苏彤:“路东,或许我这么说你不相信,但是我曾经也很向往婚姻和孩子。”
路东确实不信,苏彤讲出这话后,路东终于抬头看向她。
苏彤:“我长这么大,认认真真谈恋爱就两次。两次都是奔着结婚生子去的。只是两次都失败了。我那时向往婚姻,是因为想离开我爸妈,想离开我们家那种夫妻关系差导致的压抑的气氛。我想生孩子也是希望能重新建立一个关系和谐的家庭,能在我的孩子身上弥补我爸妈婚姻不幸给我的某些缺口。可是王均然离开之后,我就再奢望婚姻和孩子了。这个世界每天瞬息万变,人的想法和心情也是这样。所以我没法保证十年如一日地无怨无悔地爱着我的丈夫,我的孩子。”
苏彤难得掏心窝子,说的路东又是一头雾水,还有点担心:“你到底想说什么?”
苏彤:“我想说,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人,不是激动过后就挨不住平淡,就是撑不过艰难。可是你和陆希,你们白手起家,买房买车建立家庭,甚至熬过最难熬的那段时期。我相信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比对方更亲密的了。这样的关系,离婚太可惜了。”
“你不懂。”路东忽然叹气,“苏彤你不懂。那天希希说了这么多,我回去之后也想了想。其实孩子走之后,我们谁都没有走出来。我两现在其实就是大仗之后留下的一摊废墟,谁都没力气去搞重建。不如离婚,不如离开去别的地方生活。你就想想,如果有一天你失去了红,要你再开一家新的店,你敢吗?”
苏彤:
路东所言,苏彤想像了一下,确实很难。人们常说,战争最可怕的不是喊打喊杀,而是打杀结束后受伤的灵魂。
可是,这毕竟不是战争。苏彤不想他们就这样放弃:“路东,你再好好想想。我可以和你散伙,但即便散伙,我也不想看你和陆希离婚。”
路东:“你又来”
路东话没说完,苏彤的手机震动。来电显示是陈觉霖,按下绿键,电话那头传来陈觉霖激动的声音:“苏彤!袁兰在家吞安眠药自杀了!你赶紧来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