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娥们接了命令,高喊着向漓渊等人冲过来,漓渊看见樊梨从腰间两侧各拔出一把弯刀,以疾风般地速度冲上前迎战。她的手法快、狠、准,如同快刀斩乱麻似的将一个个妖娥撂翻。随后,袁煋手执红缨枪,踩着妖娥的头越过众人,枪头直指飞蛾妖后。妖后施展法术抵挡住袁煋的攻击,从手心中冒出一团光束向袁煋反击,袁煋连续向后翻腾躲避开来,接着展开强烈的攻势。那支枪在袁煋的手中仿佛挟着风,挑、拨、刺、戳,招式花样百出,动作如行云流水,令飞蛾妖后体力消耗得有些招架不住,渐渐落于下风。
那一边,一众妖娥被樊梨如同秋风扫落叶般地打翻在地、死伤无数,樊梨转而来帮助袁煋,她喊了一声袁煋的名字,袁煋便心领神会地折返回来,在樊梨头顶上空悬浮。樊梨取下发髻上的扇子,默念口诀,那扇子比雨后春笋冒得还快,转眼间就变成一把半人高的大扇子,樊梨猛地一挥,从扇子里射出一道道雷电,风驰电掣般地向飞蛾妖后袭去。飞蛾妖后捻动手指,凝气聚神,有道紫黑色的弧形光环将她笼罩,阻挡着那些雷电。
樊梨见状,更是猛挥了几下扇子,雷电的攻势愈发猛烈,将飞蛾妖后水泄不通地团团包围,令她只能防御,无瑕反击。袁煋半蹲着马步,双手紧握成拳,红缨枪在他面前高速旋转,幻化成十支枪,第一支枪裹挟着雷电击去,飞蛾妖后的光环如同盾牌一样发出一声闷响,接着是第二支、第三支紧随其后,然后三管齐下,飞蛾妖后明显地感觉到光环不堪打击如同瓷器一样正在一点点皲裂。时间在流逝,光是防御就消耗了大量的妖力,飞蛾妖后显得有点力不从心。直到第九支枪从天空垂直落下时,防御光环彻底地崩塌了,碎成了一块一块的晶体划破了飞蛾妖后的脸、脖子,碎片刺伤了她的右眼、嵌进她的皮肤里。
飞蛾妖后受了严重的内伤,五脏六腑俱毁,她口吐一大口鲜血,眼睛模糊地看到最后一支枪也发动了,正向她袭来,下一秒她就会被贯穿胸膛而死。眼看大限将至,她紧闭着眼听天由命,可是她仍然还活着,还在喘气,只是感到有水滴飞溅在脸上。一开始她以为下雨了,转而感觉不对,那液体分明是温热的,于是她睁开眼睛,用尚且完好的左眼看见莫桑跪在她的面前,如同往日里向她行礼一样。
“对不起……王后,莫桑……莫桑……再也……不能保护你了……”莫桑的胸口被洞穿出一个大窟窿,污血从她的嘴里喷涌而出,她瞪大了眼睛再也说不出话来,缓缓地倒在飞蛾妖后的面前,代替她的主人用这种难看的方式死去。
飞蛾妖后怔住了,她慌乱地扑向已经断气的莫桑,手忙脚乱地抱住她的脑袋。她用完好的左眼望向四周,看见地上一片妖娥的死尸、眼睛受伤的乔昆仑和抱着他的漓渊,以及收起武器的袁煋和樊梨。如今只剩下她孤家寡人一个了,她悲伤地流下了眼泪,一行清泪混着浊血划过松弛的脸庞,她那副颠倒众生的容貌在悄然发生变化:一头乌发似乎被雪浸染了,雪白的皮肤萎缩发黄,额头布满了皱纹,眼窝深陷似骷髅,眼角和嘴角下垂了,骨瘦如柴的手软弱无力。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这才是你真正的皮相,没有精气的维持,你终究会变回这般模样。美貌不过是一场幻象,如梦幻泡影!”袁煋站在距离飞蛾妖后不远的地方,她已经失去伤害力,已然构不成威胁。
“我承认我有执念,但你的说教是多么得苍白无力!男人都很虚伪,表面上说不注重外貌,最后还不是被年轻貌美的姑娘迷得神魂颠倒?要是你的师妹是个丑八怪,你还会像现在这样搭理她吗?那个丫头若不是天生丽质,屠魔猎人会为了她而伤了眼睛吗?”说到激动处,飞蛾妖后重重地咳嗽起来。
黑暗已经破晓,黎明已经来临,太阳慢慢地升起,飞蛾王后抬头看见天边飘着被阳光染得淡黄的云彩,自知时日无多了。
“还有你,丫头,”飞蛾妖后的气息越来越弱,抬起瘦弱的枯手颤抖着指着漓渊说道,“即便你逃过这一劫,可是在我之后会有更多的妖精想要抓住你,只要竹节玉在你身上一天,你就休想过安生的日子,你的南下之行将会更加的崎岖险峻、险象环生。我的信使已经前往雷霆殿报信去了,魔君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一定会为飞蛾一族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