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东西顺着脸颊滑落,我一把推开他,坐在地上,心中全是恨意:“是你逼死了他……”
付鄺摇着头,脸和眼眶全红了,我明显看到了他的手是红色的,歪着头仔细看着,他不禁也自己看了看:“有什么不同吗?”
“你的手好红……是血吗?”我幽幽地说着,抬眼看着他,突然狂吼道:“你到底杀了多少人害了多少人!”
“我是战神,杀人在所难免。害人?我害得都是罪有应得的人。”付鄺欣喜地看着我,因为我终于恢复神志了。
我点点头,在地上找到了我二姐送我的发簪,将他放在了付鄺手里,然后用尖锐处戳着我的胸口:“杀了我。”
“你说什么?阿梦,你莫不是被人下蛊了!”付鄺满脸不可置信地瞧着我,我的眼眶红着,抽了抽鼻子,屏住了呼吸:“杀了我……”
“阿梦……有话你直说,别这样!”付鄺慌了,想松开手,可我紧紧地攥着他的手,慢慢将簪子刺近胸膛,竟然一点儿也不痛。不对,是我的心痛到已经感觉不到其他的痛了。
“你是战神,杀人如麻,杀我一个不多不少无伤大雅!”我对他说道,付鄺硬生生抢了过去,把簪子摔了个粉碎,随后按住了我的肩膀:“你是我爱的人我怎么可能杀你……”
“你根本不爱我。”我怜悯地看着他,嘲讽一笑:“你不懂,也不配。”
我挣开了他的手,踉踉跄跄地来到了草原上,草原上的红绸变得黯然失色,平添了一种孤廖的感觉,看着四周的一切,我才看到翼卫跪在地上手中的剑嵌在地里,我晃着他,才发现他竟然一点儿生气也没有了。
我心中不由得吃了一惊,探了探他的鼻息,竟然摸到了一手的血。
刚才看他的时候太粗略了,他的剑并不是就那么嵌在地里,而是穿过了他的腹部。
我想了起来,翼卫是跟着我去的。想来,应该是他看到了九郎跳崖才以死谢罪的吧?
我把他埋了起来,埋到了靠近悬崖的地方,九郎就是死在那里,他们主仆情谊深厚,可我还是想不到翼卫会就这样自尽。
天上的繁星像初遇时一样,果然,见过最美的再见之时就是最凄凉的。
“俏俏……”我听到了九郎叫我的声音,回头一看,他面带笑容地看着我,我的眼泪夺眶而出,他对我说:“未完成的婚礼,该完成了。”
我点着头:“我来喊。”
“一拜天地……”我弯腰冲着天,他也是如此,他是那样开心,明朗地看着我。
“二拜高堂。”我们冲着裴城行礼,风儿的喧嚣没有吹动他的发梢,倒是把我的头发吹得好生凌乱。
“夫妻对拜……”我俩对着行礼,我笑着,开心地不得了,可我起来时,却发现周围寂静无声,九郎不见了,红绸还是黯然失色的。
“九郎!九郎!”我冲着草原大声喊道,草原能回响我的声音。我终于跌倒在地上,又哭了起来。
原来,刚刚只不过是我的幻想,九郎已经死了,付鄺的法力足矣让他魂飞魄散。
“我希望!天高,任我飞”
“任你飞?你又不是蝴蝶鸟儿,怎么飞?”
“我希望,爱我者,我爱者,永远开心快乐,我希望,天高任我飞,我更希望,无论多少年后,这里,依旧是这副模样。”
回忆撞击着我的脑海我突然想起了逍遥仙的话:“有情人兮,相见恨晚,有情人兮,一见不忘,有情人兮,渐渐生情,有情人兮,相爱不知……”
我轻笑了笑,突然喃喃道:“有情人兮,相爱分离,有情人兮,终是场空。”
“啊……啊……蝶谷的姑娘,来把话儿说。啊……啊……阿哥对我重如山,我将阿哥比如星。欲将幻蝶炼成仙,去把阿哥摘回来。阿哥莫笑幻蝶,傻!此时,幻蝶心里话,不知阿哥领妹情?阿哥若是领此情,携手去渡千里劫,相伴一生,也,心,愿。相伴一生,也心愿……”我轻声唱着,站起身来跳了起来,蝴蝶围着我,我碰了碰它们:“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蝶儿们,千万不要犯傻,碰到自己喜欢的不要犯傻!”
我仰望着天,伸手用自己剩余的法力了结了自己,蝴蝶们没有跑,尾巴处带着亮光,分开了一条路在我眼前,我看到了九郎向我走了过来,随后化作闪闪白光在我眼前。我的手也是如此,我闭上眼睛,周围全是白色,九郎的样子全部化作白光,在凡尘的记忆仿佛盖了层白纱般,我挣扎着,我不想忘记,可是好像有个人抓着我,我渐渐被他推向一片水里,被他推入水中溺在水里,一切的一切仿佛像梦一般。我的头脑恍然间一片空白,就那么沉在水中沉睡……
天波荡漾,夜空一刹那间白云呈环状挂在天空上,白光乍起,又突然消失。
风神品着茶,看到了这一景象,虚眯着眼,愣神了好久,急忙出风神殿去往荷光殿,荷光殿上空显现一股祥瑞之气,风神大喜:“恭喜幻火君上回天界!”
其他神仙也陆陆续续赶了回来,幻火君上在凡间这一遭可真的是尝尽了苦头,如今天界大乱,付鄺战神怕是要翻身了,风神这一派神仙拥护幻火君上当天帝,而又有一派拥护着付鄺战神。风神可不希望付鄺当上天帝,他认为付鄺城府很深,他当天帝,怕是要把天界搅和得不得安生了。
可是,这三百年来,幻火君上竟然刚刚回天界,凡人寿命之短不可能如此。更奇怪的是付鄺这三百年来也没了动静,当初幻火君上刚下凡历劫时付鄺的动静可不是一般的大,好吧,天界的怪事挺多的,问问幻火君上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