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我没有否认。
“没什么了不起的,寒假我可以去上海住宾馆,你再忙总有见面的时间。”石云在安慰我也在安慰她自己。
我说“那个时候农民工都在张罗回家过年,我不会忙了,如果住宾馆不方便,我可以就近租个房子。”
“那就更好了,你看天无绝人之路吧?”
“我晚上很难脱身陪你。”
“在锦州我大部分时间晚上不也没陪你吗?就算一天什么也不干,能见一面也是好的。”
“你说得对,我们就这么办。”我满心欢喜。
人活在世上总要有想往有期待,暑假还没有结束,我们已经开始期待寒假了。
我问她的答谢宴准备的怎么样了?她说,本来她找到了一个度假村,可以住一宿玩二天。钱要花的多些,但比只吃顿饭大家能在一起玩的时间长些。
但老班长和徐莉大姐都不同意,说都那么大年纪了,出去那么长时间,谁一高兴再玩个一夜无眠,出什么意外怎么办?
后来还是找个房间大些,有卡拉的地方。吃顿饭,大家唱唱歌、跳跳舞也就是了。
我说还是老班长和徐莉想的周到。石云说饭店已经预定好了,时间也已经定在明天中午,也都通知到了,到时侯她再准备一些水果和酒水就可以了。我说到时候我给老班长打电话,装作正巧赶上聚会儿,和大家聊聊。石云说这样好,能给她办的聚会增加气氛。
第二天的中午,估计聚会应当开始了,我拨通了老班长的电话。
老班长接到我的电话后很高兴,就听他在电话里喊了一声“静一静,玉秀电话。”
我假装问怎么回事?老班长说同学正在聚会,是石云办的答谢宴,很丰盛。我说石云这个家伙,有聚会也不通知我。
老班长说小范围的,不是全班聚会,外地的都没通知。老班长还说大家都很想我,刚才还有人提起我。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和大家都聊聊吧
老班长把电话交给身旁的人,我和每个同学都寒暄了几句。
到石云了,我说你难得请一次客,怎么不通知我,不够意思。石云说想都不敢想,谁能请动我们的大忙人李总监呀?石云更会装傻。
到徐莉大姐了,大姐总是把他的小弟放在心上,说的长了一些。问我现在在忙些什么?身体怎么样,嘱咐我毕竟年龄不饶人,要注意安全、保重身体。我一一做了回答,并对大姐的关心表示感谢。
最后,电话又传到了老班长手上。他说如果我什么时候能回去,一定为我搞一次全班聚会,外地能回来都让他们回来。我说好,我出资兴办。老班长说算了吧,还是制吧!
这时他突然想起什么,问我“玉秀,你实话告诉我,我们大家去上海是你自己掏的腰包吗?”
我问“这么多年了,怎么突然问起这事”我必须装傻。
“没怎么,玉秀,你就给个痛快话,是不是吧?”
“是的。”我回答。
“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告诉你们大家能心安吗?大家来上海能找我,是看得起我李玉秀,是给我机会,是对我的恩惠。怎么了大家还想把钱还我吗?”我开起了玩笑。
“玉秀你这个家伙,说你什么好呢?不说了,心里难受。”
石云说这件事时,无论如何大家还只是猜测,现在从我嘴里得到证实,情况肯定不一样了,我想像得出大家会怎样议论这件事。
晚上,到了我们的时间。石云告诉我“聚会很成功,无论酒水还是饭菜档次都比平时高很多,大家都很满意。”她还说,当大家都为她出资办的这次聚会赞不绝口的时候,老班长和徐莉大姐他们说,这算什么呀?依照石云的意思,她是想请大家到一个度假村住一宿玩二天,大家知道那她要花多少钱吗?咱们的石云从来就是个出手大方的人。
当然,任何人群里总会有仔花爷钱心不疼的人。于是就有人问,那为什么不去度假村痛痛快快玩几天呢?老班长说他和徐莉没同意,我们都这么大家纪了,出去那么长时间,谁出点什么事怎么办?大家都沉默了,因为关于这方面的事,网上没少传。聚会上死了人,家属把所有参加聚会的人都告上法庭,结果是大家都赔钱了事。
“对了玉秀,老班长和你通完话被你感动的掉泪了。他在聚会上说,我们这些人去上海,玉秀已经亲口告诉他是自己掏腰包。他还当众学了你的话,说玉秀说了,大家去上海能找他,那是大家看得起他,是给他机会,是对他的恩惠。
“老班长无限感慨的说,这就是咱们的玉秀啊!结果引来了一片赞扬声。有人还说了,以后不要张口就是无官不贪,李玉秀在咱们同学中官不算小吧?人家怎么样?听到大家赞扬你,你不知道我有多自豪?我真想告诉大家,他现在是我的人,我们现在正在一起。”
听了石云的话我很感动,我对石云说“我感恩大家来上海说的是心里话,因为没有那么些人来上海,就没有那么多的聚会,也许,你就不会到我的身边。”
石云说“此时此刻,你知道我多爱你吗”
我说“我知道,因为我也同样的爱你。”
石云是八月底坐动车回锦州的,我那个时间里正好没什么事。石云上车安顿好后,我告诉她:为了帮她打发旅途的寂寞,一路上我可以一直陪她聊天。石云很高兴,说这些天她一直静不下心来,我又很忙没有时间。她正想找个时间和我好好聊聊,正有些话想对我说。我说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心之歌第一部已完稿了,结尾我还是只写到我在机场接到了你,我觉得这样更好些。接下来发生什么事,读者可以去想像。但是,当我正信心满满的拿出去发表的时候,我突然害怕了。”
看到石云的这段话我一愣,问石云:“你怕什么?有什么可怕的?”
“我问了自己一个问题,石云你要干什么?你们俩个老家伙,你们相爱了,你们爱的死去活来,你们去爱就是了。你把你的爱写成书书讲给我们,你什么意思?你是让那些没有爱情了,为了给孩子们一个完整的家,还在维持着的家解体吗?还是鼓励这些人在维持这个家的时候跑出去寻找婚外恋?玉秀你说过,只要不损害群体,不损害他人,你尽可以去谋求自己的个人利益。是的我们做了,至少我们现在没伤害任何人。可是你还说,人又是社会的人,人对社会是有责任的。毕竟我们的相爱是现行的社会秩序所不容许的,我的书的发表不是要破坏社会秩序吗?”
“石云,你的书发不发表不重要,你提出的问题我还没想过,也就不能发表意见。我关心的是你对我们的事是不是有了什么新的想法,我很怕,我不能没有你。”我真的很怕,石云这个家伙一根筋,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正月十五后在太原我已经领教过了。
“你放心,我对我们的关系没有什么新的想法,也不会有什么新的想法。我不是在和你讨论我们的行为对不对?因为不管对不对,我都不会离开你。非但如此,就是你想离开我,我也会拉住你、缠住你。因为我更离不开你,离开你我可能会活不了。我和你讨论的是心之歌应不应该拿出去发表?”
“你提出的问题,我刚才说了,我还没想过,我需要时间认真的想一想。这样好不好暂时不拿出去发表,我们从长计议。”
“内心很矛盾,你说过写书是给别人看的,费那么大的劲儿写的书,不拿出去发表,又很不甘心。好吧!就按你说的,暂时不拿出去发表,我们都好好的想一想,怎么做更好。”
“车到哪儿了”我想岔开话题,觉得这个话题有点沉重。
“我没注意,应该是过长春了。你不要打岔,我在想,如果我们遵守规则,我们不是不能做到。我现在单着,婚姻法规定每个人都有结婚和离婚的自由,你离婚我们再结婚,一切都合理合法。可是,如果我们那么做,就会伤害到别人,我们就会良心不安,我们的爱就会被蒙上阴影。为了不伤害无辜,我们忍受聚少离多的苦痛,难道我们不应该爱吗?难道我们没权力爱吗?难道我们一定要通过害人才能获得爱的权力吗?”
对石云的话我无言以对。我平时总觉得自己能言善辩,现在却成了白痴。
“难道我们只能在放弃我们的爱和通过伤害无辜去获得我们的爱中去选一吗?”石云继续说着。
“扯来扯去怎么又扯到我们的爱上。”我不高兴了。
“宝贝,你别误会,我不是在谈我们的爱,我是在为我的书不能发表而感慨!”
“你不是在写书吗?又不是写自传,人物可以虚构?实在不行你可以改成男主人公刚好没了老伴儿,男女主人公在同学聚会中相遇了。一切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
“你说的我不是没想过,那还有情节、有波澜了吗?故事还有写头了吗?”
我不能不说石云说的有道理。我在苦思苦想,石云不知在想什么,这会儿也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