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快快请起!别动不动就下跪,折寿,折寿!兄弟,你也不容易,你爱妻不幸饿死,我深表同情但你还有七个孩子和父母要养,作为家里的顶梁柱,可谓压力山大,我也能理解,不过给了你两个黄面馒头,你至于这样么?”说完,王浩将那汉子强行扶起,回身又拿了两个黄面馍馍和一个装满水的大碗,强行塞到了那汉子手中,吩咐道:“这馒头啊!干吃比较难饱,你可以边吃边喝水,一个馒头充足了水,那份量就等同七个干馒头,这四个馒头再加些水,你一家也够吃了不过切记,别吃的太急,不管不顾就往嘴里塞,会撑死的!”
王浩这一举动,立马在难民群众引起了一阵骚动,引得不少难民往前拥挤,欲插队,想吃那种从没见过的黄面馍馍。
“你们给我排好队伍,不要乱,人人有份!哪个敢插队,欺负弱小,立刻给我自觉滚蛋,若被我抓住了,就打的你皮开肉绽,生不如死!”一见难民骚动,张飞就该出手了,当即大喝一声,响若巨雷。
被猛张飞这么一喝,难民立刻安静了下来,有几个强横点的,已经插了队的难民,见着张飞这般威武,气势雄伟,自忖绝不是对手,倒也不敢捋虎须,乖乖的返回了原处。
“不,武安侯您对我们一家有救命之恩,给您磕几个头是应该的,您且受着。”那中年汉子将身边的家人引到王浩的近前,两名老者和七个孩子,连带那中年汉子,齐齐“扑通”跪倒,口中不住称呼:“大将军,武安侯……”
“诶!老人家快起来!还有孩子,快起来,这可使不得,我最讨厌别人下跪了。”王浩强行扶起了那汉子,但无奈双手扶不起九人他身边几名亲卫深知王浩性格,见到如此,立马上前帮忙将那七个孩子和两个老人扶起。
原本那中年汉子还想下拜,但王浩说了句讨厌别人下跪,也就不敢再动,只是口中不住的感谢着。
“行了,兄弟,你愿意的话,可以带着一家老小随我大军同返回青州,但你最好有一技之长,或者到东莱郡去学,哪里的人才可不少,记住,我青州不收废材!你以后到青州有什么困难就去找官府,自有人会给你安排的,好了,快带着孩子父母先去吃饭吧。”
“嗯……”那中年汉子含着泪,面对王浩这般对待,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但在王浩的数次示意下,也只好先托着馒头和碗,引着家人走到了一旁。
周边百姓,见到这种情况,不少人便立生跟随王浩去往青州之心,他们这些难民原本是洛阳百姓,见过最多的就是官员,稍微有点眼力的,就能分辨出,武安侯、车骑大将军以及其部下大小官员,和洛阳的高官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此后,王浩这边粥棚的难民,不用军士监管,也变得井然有序,人群缓缓的前行,没有一个人再敢喧哗。
派了一会馒头后,王浩也累了,让霍逍顶上自己位置后,就坐到一边,一脸开心的看着难民们领着救济粮食,丝毫不感觉烦闷,他想着如今的自己,就心情大好,有时还笑呵呵的和难民们打着招呼,俨然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
这时,一抱着琴的女子在粥棚领了一碗稀粥,临走时到了王浩的近前,犹豫再三,终是往旁边走开了。
“等等!”王浩也注意到了这么装束奇怪的女子,只觉得她背影十分熟悉,便出口叫住。
那女子立刻停住,低着头,一言不发王浩觉得奇怪,便快步走到了那女子面前,只见眼前的女子一脸风尘,蓬头垢面,已经遮去了原本相貌,且衣衫褴褛,好不凄惨的模样。
王浩觉得那女子手上抱着的琴有些眼熟,心中暗暗奇道:都成这般模样了,还抱着这琴干什么?看样子这女孩是个才女啊!肯定是大户人家出身,这琴多半是一张家传的好琴吧!又或者,她是歌妓出身!
王浩好奇心使然,目光看向了那琴,仔细盯了好一刻,忽然发现琴的一端,上面清晰的篆刻着一个“任”字!王浩想起了什么,忽然心念一动,出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嗯……小女子没有名字,被义父冠名貂蝉。”
“貂蝉?”王浩陡然一惊,愕然道:“你说你叫貂蝉?你之前可是在司徒王允府中?王允可是你义父?”
貂蝉?莫不是任红昌?王浩惊疑地仔细打量着眼前这名女子,怎么着也看不出在巨鹿时那绝世美女任红昌的模样,只是第六感隐隐觉得熟悉,可是怎么着也看不出当年任红昌的样子,莫非是因为被风尘遮挡所致?唯一令他映象深刻的就是那张琴,王浩还清楚的记得当年他和霍筱去任家救任红昌时,任红昌死活要抱着的一张琴,明显就是眼前这张,只是,却物是主人非,莫非她是任红昌的亲戚么……
“小女子义父正是前司徒大人王允,可惜……如今董贼被败,汉室复兴有望,他一心欲匡扶汉室,却早被董乾杀死。”那女子哽咽的回答着,低沉着头,不敢看向王浩,心中暗自奇怪,怎么王浩还认识王允么?他怎么知道王允是自己义父?
王浩强行压制主内心的震惊,试探的问道:“姑娘之前可是姓任?”
“不,不是!”那女子听言一惊,急忙抬头否认,但和王浩一对视,又立即垂下了头去。
眼前这女子虽然蓬头垢面,看不出本来相貌,但王浩和那女子一对视的时候,就似乎又看到了当年因刘仪被欺凌而联想到被父亲逼迫入宫的任红昌,那一副楚楚可怜的眼神,王浩曾用后世之物和心灵鸡汤去安慰过她,自是对任红昌的眼神过目不忘。毕竟,眼睛是心灵之窗,嘴巴可以骗人,眼神却是骗不了人的。
看到自己一提起任字,这女子就如此慌张,王浩就已经断定,眼前这女子就是当年的任红昌,现冠名貂蝉,果然是同一人!
王浩心中顿时感慨万千,想起自己初来汉末的种种事端和遭遇,几年眨眼就过去了,真是时间不留人呐!
王浩深叹了口气,嘴角上扬,微笑的问道:“任红昌姑娘,你可还认识某家王浩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