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俞不解:“为何?”
萱夫人温柔大方,顾俞还未见她同谁发过脾气,是她见过的脾性最好的人了。
霜花道:“宫里的人,无论是谁,都不会是温柔善良的。主子未曾见识过宫里的残忍和凉薄,太过单纯,霜花是怕主子会吃亏。无论哪个朝代,后宫从来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哪怕表面上风轻云淡,在某处却也暗潮汹涌。”
顾俞默然,霜花的一番话显然是在提醒自己莫要相信萱夫人。
可是……
顾俞摇摇头,“你莫要担心,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呆傻的人吗,会让别人坑了去?”
霜花忙道:“主子,我并不是这个意……”
“我知道。”顾俞笑道:“我会多留心的。”其实这后宫到底如何与她又有何干?她也实在找不到萱夫人会有什么理由坑害她。
她如今一心想着报仇,其他的皆是些无关紧要的。为了报仇她命都可以不要,还怕什么。
不过她知道,霜花这样说是实实在在的为她着想。
“霜花,往后几日,便不要去别处了,陛下虽未到六出居,也不见得没有派些影卫窥探,你与霜月都小心一点,免得被有心人盯上。”
她回宫几日,好歹也摸清了些情况。赵子颐封了消息,皇宫内外鲜少有人知道当初失踪的‘云琴师’已经回宫。
夜里还好,若是白日被人看到,指不定露了些马脚。既然赵子颐不愿别人知道,她又何必把事情变得麻烦。
如此也好,她想报仇,也容易些。
霜花听到这话,微微变了脸色。顾俞自然发觉她有些不对劲,却也没多问,从她怀里抱过福宝儿,挠了挠它的下巴。
“小福宝儿,可是想我了,许久未见,你倒是胖了许多。”
福宝儿四仰八叉地躺在顾俞的腿上,喉咙里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声响,让人闻之心安。
霜花似乎还在纠结她刚才得话,顾俞道:“莫要太在意了,对了,你还记得姜恒吗?我在宫外的时候看见他了,可想知道他现在过得如何?”
果然,姜恒的名字还是很有威力的。电霜花立马来了精神,缠着顾俞说说,顺便讲讲她在宫外的见闻。
她托着腮听的认真,眼睛亮晶晶的。偶尔银铃般的笑声才看起来像霜花应该有的样子。
霜月回来,便见着两人脑袋对着脑袋,一个讲的眉飞色舞,一个听的有滋有味。她便沏了茶,一道坐下来听。
在惠州的时候,顾俞多是冷静且淡漠的,那是多年积累的习惯。在宫里,她却能像这样坐下来,谈天说地,像个不谙世事的姑娘。
不过,顾俞想,大概她是为了防止被人怀疑吧。毕竟‘云杳’与她,是截然不同的。
福宝儿蜷起身子闭上了眼睛,爪子一下子伸出来,又慢慢缩了回去。一会儿就睡着了。
顾俞当了一回说书人,同她们讲了和阿岚相遇那天的故事。不过,在她的故事里,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