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秋天,发生了三件大事。
第一件,大奉国的第一位皇子出生了,八月初八,赵子颐给他取名叫做酉恭。皇后萱夫人母仪天下,为赵家留了第一个子嗣。
第二件,匈奴的铁骑闯入了富驿,城里所有的男人全部被坑杀,女人和孩子沦为奴隶。边关的加急信件一封接着一封往靖阳递,群臣躁动,陛下积郁,百姓苦不堪言。
第三件,六王爷赵灵均终于将樱珠姑娘接回王爷府,却在第二天早早地上了朝,上奏请求将其派往边关杀敌。
没人知道为什么挥霍了二十年的六王爷突然浪子回头,坊间在传这一切都是因为樱珠姑娘。
姑娘深明大义,嫁入王府,总算将赵灵均带回了正道。
“阿俞,你也这么认为吗?六弟是为了那个青楼女子才自请杀敌?”
顾俞淡淡道:“他自当是有理由的,不过陛下何必多思,他若想去便让他去,男儿志在四方,能上阵杀敌保家卫国,何尝不是一种气魄。”
赵子颐道:“刀剑无眼,去了未必能建功立业,或许,能否回来也未可知。”
他如此说,眼睛里却没有一点担忧,似笑非笑地望着顾俞。
“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生死由命。”
她平静地说出这句话,赵子颐的眼神才有了一丝波动,并非欣喜顾俞对赵灵均如今的淡漠。
“阿俞可真是无情。”
顾俞无法辩解,她的确无情,她连父母的仇都放弃了的人怎么会有情呢。
六王爷亲自上阵,边关的将士受到极大的鼓舞,精神抖擞势如破竹。加上大将军用兵入神,匈奴才没有继续像内突破。
就在战事有了些好苗头的时候,赵子颐病了。
这回是真正的卧床不起,顾俞和萱夫人轮流着在他身边守着,却不见丝毫转醒的迹象。
丞相冯亭章连夜进宫,为了避人耳目,对外宣称陛下偶感风寒,不能早朝。这种时候,万不能将赵子颐重病的消息泄露出去。
华阳宫里,萱夫人刚走,顾俞盯着床榻上的人,目光涣散。
“陛下,陛下您该起了,睡得够久了。”
太医都诊不出赵子颐到底患了什么病,每个人诊断之后都只是一个劲地叹气。没人敢将那话说出来,担心会掉脑袋。
“子颐,你醒醒,可要听我弹琴?不过琴在六出宫,你要随我去。”
空荡荡的宫殿中没人理会她,若不是赵子颐的胸口还有起伏,顾俞会以为他已经死了。
常英端了顾俞要的浓茶过来,脚步停在顾俞身边。
“常英,你可觉得奇怪,子颐为何会一病不起?”
她不相信有诊不出来的病症,若是师父在或许能有法子。可是师父不见了,她暗地里用过许多办法都得不到他的消息。
常英道:“主子是说,有人加害?”
要不然为什么好端端的会吐血昏迷,其实顾俞心里早有异样之感,从得知赵子颐的狂躁之症开始。
“常英,你按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