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旱逢甘霖,饿了这么久,将士们个个如狼似虎大快朵颐。身在军营,说是洗尘却也不可太过铺张,置办不了太好的,赵宗吾心里觉得过不去。
所以便借酒抒情,俨然一副大将风范。
正聊的起劲,营外突然有人大喊:“报——”
一守关兵士禀报,“将军,匈奴大军此刻正在关外,乌尔丹亲率骑兵,擂鼓叫阵,说今日定要破了咱们关门!”
“那帮狗贼!?”大将军啪的一声把酒杯撂下了,起身扛了长刀,朝临沧俯首一揖,“失礼了。”
说罢他同来禀报那小将一同到了关门,赵灵均也拿了红缨长枪跟了上去。
到了瞭望台,二人一眼便看到关门外一批黑色战马之上,匈奴单于乌尔丹着一骑装,手上掂着一把弯刀,正眯着眼看向他们。
“中原懦夫,有种的就出来,咱们痛痛快快地打一场,别在那当缩头乌龟!”
乌尔丹态度轻蔑,我军闻言个个不服气,想要即可与其大战一场,好叫那西北的蛮子好好看看咱们的厉害。诸将士齐齐望着大将军,只要将军一声令下他们必定抛头颅撒热血。
犹豫再三,赵宗吾神色凝重。我军将士方才解决了饥饱问题,理应加紧调理,不宜损耗元气。可是乌尔丹的势头,看样子今日不会就这么算了。
大将军垂眸看向远处得意洋洋的匈奴人,慢慢抬起了自己的右手,“传令下去,迎战——”
“是!!”
秦屿关一下子沸腾起来,金鼓齐鸣,战旗飘扬。关门大开,赵灵均和大将军赵宗吾并肩作战,一刀一枪同乌尔丹等人正面决战。
这一战,打的酣畅淋漓。乌尔丹不愧是首领,武功极高,眼神也十分锐利。赵宗吾打过这么多年的仗,第一次觉得打的痛快。
这场仗打了三天三夜,到最后,两军都没了力气,就只是单纯的硬扛着不肯服输。
最后的最后,赵宗吾赢了。乌尔丹不肯降,冒死还击,被赵宗吾一把长刀贯穿的胸口。
乌尔丹嘴角流出鲜血,却得意的笑起来,“值了,值了。”说完这句话他便咽了气。
什么值了?
大将军还未明白,忽的将士们围在一处,骚动不已。而被围起来的赵灵均,胸口插着一把匕首,就是方才乌尔丹临死之前掷出的那把。
“六弟——”
赵宗吾飞身下马,匆匆来到赵灵均跟前,方才赵灵均正在同一个匈奴精骑缠斗,一时不妨,才……
“赵灵均!你给我撑住了!”
危急万分,赵灵均嘴唇愈发变得惨白,他从怀里摸出一封信,封皮早就磨损的不成样子,一看就知道在怀里揣了许久,变得皱皱巴巴。
“大哥,把这个给……咳……给阿俞,告诉她……我从来没有生过她的气,不过以后……怕是没法子陪着她……了……”
最后一个字出口,赵灵均便两眼一黑,再没了知觉。他的手还紧紧地攥着那封信,信的封皮上写着:吾爱,顾俞。
“赵灵均,灵均,来人,快去找大夫——”赵宗吾声嘶力竭,背起赵灵均回了军营。
……
距离顾俞变成这样活死人已经三日过去了,赵子颐也有三日没来了。不来也好,顾俞也不想见他成天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只是,她如今这个样子,什么都做不了。萱皇后被关起来,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当然不可能再帮顾俞。
不知道姜恒发现她的踪迹没有。
“唉……”
顾俞无声地叹了口气,其实她连嘴巴都张不开。
这样还不如被赵子颐一怒之下杀了的好,这样动弹不得,怎么想都觉得难受。不过若是能离开,她倒是不舍得死了。
既然已经知晓一切不过是个乌龙而已,她脑子不笨,好歹从小被当做未来一国之君培养的,怎么能不明白其中道理。
就像师父说的,一国之兴衰,在于君。赵子颐是个好皇帝,要是换她来做,定不会比她强。
顾俞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她比赵子颐,少了些魄力。
“吱呀——”
地牢的门被轻轻的打开,顾俞忙屏气凝神,慌张之后才缓过神,此时她的身子全然无知觉,怎么会被发现呢。